称赞亦或阴阳道。
「他觉得亚洲绘画界将来又要出一位新星了,在这样的作品面前,他已经没有什麽想教或者能教的了。」
老杨最后总结道。
「所以,事实本身已然很是清楚了。」
「曹轩先生确实建议过顾为经学习一下崔小明的绘画风格,但是,崔先生是一个非常谦逊的人。他不愿成为顾为经的老师,认为顾为经已经绘画好到他教不了的程度了。」
「我想,这件事情的本来面貌便是如此。」
老杨平静的说道。
「顾为经在这场双年展的参赛作品《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存在对于《新·三身佛》的模仿,完全是一场无稽之谈。从客观上,就是很难发生的事情。」
「耽误了大家一点时间。我在这里,感谢大家。」
老杨努力的缩了缩肚子,向着在场的全部媒体,鞠了一个躬。
整个叙说的过程之中。
老杨没有装一句逼,没有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他甚至没有对崔小明或者崔轩佑任何一个人,做出一句当面的指控。
什麽都没有。
他只有有条不紊的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连观点都是引用的崔轩佑本人的,连杨德康的主观看法都很少。
弄得嘭嘭大作,打的火花四射,枪弹乱飞不是高手。
那是星战的描边暴风兵。
真正的高手,牛气如燕双鹰一样的人物,只需要一颗子弹,就可以锁定胜局。
乃至于连枪都不需要开。
就像阿莱大叔用一把酒吧街拿来喷牛排的塑料大火机,震的握住手枪的吴琴莱不敢有任何动作一样。
弹仓旋转一周。
枪仍然还是插在腿边的枪套里。
对手却已经捂着心口惨叫着倒下。
老杨越是能油,越是能讲话能八面玲珑,越是明白,这种时候不要玲珑,不要油。
越油越给对方润走的空间。
他一点都不油。
有什麽事情就说什麽事情,语气不急不缓,讲话讲得像是清泉流水那样淡。
水至清则无鱼。
无鱼更好。
正好让大家看看,水面之下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只回答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顾为经从来没有对崔小明有关抄袭或者模仿。
他身为顾为经的「长辈」。
老杨做好这件事情,就已经足够足够了。
他不会给这件事上留下任何圆润油滑的空间。
杨德康是曹轩的私人助理。
曹轩打了个电话,想要替顾为经求教作品,求教没求教好,结果还反而惹上了些风言风语,这事儿弄得——曹轩大概永远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老人家一笑也就过了。
顾为经也不会在意。
说句不太好听的。
他可能也没有资格在意。
但老杨要替他们去在意,他得把所有的首尾都给全部都处理的好了。
设想一下,等顾为经有资格去在意这种事情的那一天。
万一十年后,二十年后,人家成了大画家,功成名就了,想到这一节,心里始终不太爽,偷偷的埋怨曹老怎麽办呢?
艺术家可以光风霁月,可以阳春白雪,不惹尘埃。
老杨总是会想得更多一些。
所以哪里需要马仕三世插手帮忙呢,双年展都没结束,即然顾为经那边自己没有什麽问题。
他杨哥随便找了个机会。
把崔小明他们摁住,酷喳一口,就给直接当场吞吃掉了,连个饱嗝都不用打。
堂堂杨老师。
解决这种问题,用不着去打饱嗝。
再剩下的。
亚历山大访谈之间所说的那些东西是怎麽一回事,《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和《新·三身佛》之间,是否存在着过强的相似性。
乃至崔小明是否存在对于顾为经的有意模仿……
在今天以后。
这是媒体们关心的事情。
这是崔轩佑和崔小明需要应付的问题。
可那不是顾为经需要关心的了。
老杨晃着肩膀,油鱼入水般分开人群,潇洒的朝着歌剧院的入口走去,给人群留下了一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身影。
天边的太阳照在他油亮油亮的耳朵和后脖颈子上,阳光燃亮了他的侧影,仿佛骑着烈火摩托,酷喳酷喳酷喳离开的恶灵骑士。
身后的崔轩佑面对着再次围拢而来的记者们。
加倍的闪光灯亮起。
加倍刁钻的问题被抛了过来。
他则被这样的火焰,烤成了一具骨头架子,在绝望的河流里不断的下沉。
直到此刻。
崔轩佑才意识到,他们既不是掉进了河里,也不是遇到了鬼。
没有二选一的选择题。
他们先是掉进了河水里,然后又撞见了一只水鬼。
——
老杨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顾为经发简讯,告诉他,自己在歌剧厅的门口等着他。
老杨没有送曹老回酒店而是留下来不是专门要装逼,也不是要解决崔小明父子的。
装逼就像吃薯片。
不需要什麽特定的餐具,随时随地,兴致来了,想装就可以装一个。
解决崔小明的麻烦,也像吃薯片。
同样不需要什麽特定的餐具,看情况合适了,随口就一口可以吃上一个。
杨德康留在这里。
主要是特意为了等待顾为经,陪顾为经一起上车的。
他刚刚在舞台上才大出了风头,场外有很多媒体记者都在等待着他,那着刁钻的问题问人,拿着放大镜看人是媒体的本性与职责。
应付这些问题,也是所有的公众人物都应该学会的事情。
老杨担心顾为经没什麽经验。
因此在这些事情上不留神吃了亏。
老杨发完简讯,拿起手机啪的拍了张照,开始发朋友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