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
病疮手臂在周尝浑身愈缠愈紧,周尝神色畏惧,顺着那条条厌气手臂延伸而来的方向看去,但见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蹲着个面目模糊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侧对着他,低着头,拿着炭笔在纸上刷刷画写着。
诸多厌气手臂,正是从小男孩脚下的影子里生长而出!
小男孩的影子铺展在地面上,无数手臂壮的厌神影子随意舞动着,正好似一杆恐怖的幡子!
「我输得不冤——」
周尝看到那孩童身上流淌着神灵的气韵,他眼神释然!
下一刻,他满身血光骤然逆转流淌,一层层从他脚下往头顶赞聚!
他猛然仰起头,双目凝视着漆黑一片的苍穹。
攒聚于眉头上的浓稠血光,一刹那冲霄而起,在漆黑天穹上烙印了一记血手印,经久不散!
「l一」
周昌追上近前,一只手掌住周尝满头乱发,另一只受拼图星云加持的手掌,着同样星光斑点的棺材钉,将棺材钉自周尝脖颈送入,从其天灵盖里穿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周尝满面血光一瞬间消散殆尽,在凄惨的豪叫声中,其寄居于这具肉壳内的真胎直接被拼图星光映照着,沦灭作灰烬!
这副命壳子褪去一身血浆,也在极短时间内迅速腐败,消无!
唯余两股气—一股清气扑入周昌眼耳口鼻之中,这股清气与周昌先前得自周阳身上的遗物如出一辙。
清亮气息与周昌融合之后,周昌背后那两朵莲苞胎芽,未生任何变化。
但周昌体内,却又生出了两朵莲苞,寄附在他的双肾之上。
他因长久修持诡仙道,而显得鬼气森森的眉宇间,多出了许多生气。
「这两朵莲苞,在我体内孕育着一对肾脏。」
周昌内心忽生此念。
他先前就猜测,随着自己杀死同命人愈多,自身或许不只会多出两条手臂,可能会再长出一副全新的肉壳也说不定一一今下这个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他旋而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第二股赤气落入红绳之中,长久沉寂的红绳,如今也积蓄得一股力量,不知何时就能再为周昌带来一副已死命壳子的棺材。
「!」
周昌抽回棺材钉,任由周尝已经萎缩如半大孩童的尸身倒在地上,继续萎缩消散。
他转而走向钱克仁,棺材钉一下串起了钱克仁的那两道偷脸狐子,将之撕成粉碎。
拼图星云之下,这两道偷脸狐子凝滞在钱克仁身前身后,根本宛如死物。
做完这一切,周昌才抬眼看向苍穹。
苍穹中的血手印,像是黑猪皮上的红烙铁,分外醒目。
这是周尝知道其必然陨亡之后,拼尽全力向外界放出的信号。
这道血手印里,蕴藏着周尝这具命壳子的气息。
同命人们很快就会循着这股气息,追踪至此。
周昌随手一挥,弥漫地坪的星光条而收拢在他掌心里,聚成一团斑斓的星丸。
这团星丸像是镶嵌进了他掌心内,又像是他掌心里多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孔洞。
此下连续灭却黑熊仙丶钱克仁的两道偷脸狐子,周昌直觉这团星丸中蕴含的光芒,更浓郁了一些。
他念头一动,斑斓星丸修而移转至头顶,在头顶化作一只朝天张开的手掌,光芒忽闪了几下之后,便消失不见。
原本在「本我手印」星光映照下,一时也动弹不得的众人,此时恢复了行动力,都聚在了周昌四周。
众人因体内根器生长,灵异力量爆发,而被本我手印视作鬼神之类,光芒映照之下,
一时动弹不得,但他们的性魂终究是人类,所以不受影响,就都见到了周昌杀死那个血人的全过程。
「叫上屋里的同事,我们赶紧走。」
周昌如是吩咐道。
「去哪?」王看着漆黑天空里的血手印,心中惊悸不减,忍不住问道。
在场三人里,只剩下他体内的偷脸狐子还未露面,不能被周昌拔除。
眼下也没时间留给王,等他体内的偷脸狐子显身了。
只能随机应变。
「去槐村。」
周昌转身钻进了地坪边停着的汽车里。
其馀人见状,也不敢再追问周昌槐村在何处,连忙叫上屋里守着的众人,乘着两辆车,沿路飞驰而去。
两辆汽车走后不久,又有一辆计程车在此间停下。
此时,天上的血手印也渐渐模糊。
计程车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眼神惊恐,但脸色不似是被诡韵侵袭的模样,还是正常肤色。
计程车的车窗紧闭着,内里冷气充足,但没有一丝诡韵侵入其中。
这好似就是一辆正常载客的计程车。
车后座上,坐着一个戴圆墨镜丶穿黑长衫的青年男人。
他与周昌的长相一模一样。
在他身畔放着一只藤编行李箱。
「到地方了,师傅」计程车师傅战战兢兢地向后座穿黑长衫的男人说道。
这一路上,他经历了太多奇诡之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身在梦中,而非现实了。
后座的那个乘客的打扮气质,更叫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对方根本就是个从民国时候走过来的近代人。
正因为如此,计程车师傅也不敢得罪对方,只希望把对方拉到地方以后,对方能放自已离开一一他得赶紧回家去,看看自己妻儿老小的情况如何。
「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了,师傅。」周炎亦称计程车司机为师傅,他神色淡淡,接着道,「你继续往前走吧,我什麽时候说停,你再停下。」
计程车司机头皮发麻,不敢生硬拒绝,只得委婉地道:「不行的啊,师傅-现在这个情况,我有点担心我的家人,我想回去——」
周炎闻言,皱了皱眉。
他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请求,伸手拉开了车门:「那好吧,我再这里下车,师傅。
「钱放在车座上了。
平
车门拉开的一瞬间,一股诡韵便灌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