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先是用力将船朝湖里推,然后拉着索帕上船,此刻已经等不及的酒肆老板也跳上了船。
但下一秒,一个令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酒肆老板的双脚直接从船板穿了过去,他聂立在原地,就像是站在一处平地上那麽平稳。
要知道,此刻小船刚刚驶入湖中,正是不稳的时候,杨逍与索帕身体伴随着船身不停地左右摇晃。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酒肆老板懵了,不可置信的盯着船,盯着脚下。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嘴巴张开,眼珠外突,面部血管一根根暴起,片刻后赫然变为一张鬼脸。
原本正常的颈部也出现一道怪异的勒痕,勒痕极深,呈现紫红色,而且非常奇怪,是一个小印记连着一个小印记,非常规则整齐,像是一颗颗穿起来的小珍珠。
见到这一幕,杨逍立刻就懂了,这酒肆老板果然也被杀人灭口了,杀他的就是那些高僧。
他是被活活勒死的,凶器就是高僧身上的念珠。
但酒肆老板的死状与鬼寨里的人还不完全一样,他身上没有水,也没有腐烂等被水浸泡过的迹象。
杨逍大胆猜测,他很可能是将那群和尚带去后山的山洞后,在山洞被杀掉的。
也许是因为那山洞独特的地理构造,即便被大水淹没,也没有淹到他的户体。
也可能是杀他的中途发生了某些奇异之事,比如在被杀时他对着囚禁漆人姬的塑像许下了某些心愿。
思绪在此刻夏然而止,因为目前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摆在杨逍面前,酒肆老板上不了船,而此刻对方正在一点点失控。
「为什麽你们能走我走不掉?」酒肆老板抬起头,等着一双突出的血红眼珠,死盯着杨逍,「你答应过我的,带你们找到船,你就带我回家!」
「骗子!你欺骗我!」酒肆老板愤怒的抬起手,就要去抓杨逍的脖子,「我走不了,你们也别想走!」
千钧一发之际,杨逍想到了一件东西,在他即将被酒肆老板拖下船时,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
布包抖开,里面是一只做工还算精致的银手镯。
见到手镯的那一刻,酒肆老板愣住了,逐渐趋于崩溃的情绪也随之稳定下来,骇人的模样一点点收回。
很快,他又变回了那个略有些市偿的酒肆小老板,
侥幸逃过一劫的杨逍立刻开始解释,说他们是他娘派来救他的,但这次准备的不充分,等他们回去,整理装备立刻再回来,然后接他回家。
「你们说话算话,一定要来接我啊!」见到镯子后,酒肆老板将银手镯小心的捧在怀里,看向杨逍索帕的眼神都真诚了许多,也不再攻击他们。
「当然,我们一定会再回来!」杨逍对他承诺。
「好,好好,我等你们,你们回去告诉我娘,我没事,都挺好的,我下次就回去见她!」
酒肆老板踩在湖水中,宛若走在平地上一样,依依不舍的跟着他们的小船,跟了足足几十米。
「我等你们,我等着你们啊!一定要回来啊!」
杨逍索帕奋力划船,终于驶离了这座湖中鬼岛,而酒肆老板单薄的身影也最终消失在了迷雾中杨逍瘫倒在船上,四肢摊开,大口喘着粗气,真可谓是劫后馀生。
好险。
如果这次没有银手镯,那他们今天谁也别想走了,三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线索带不出去,甚至很可能会遗失掉,那这次任务基本上也就失败了,剩下的四个人也很难有机会翻盘。
确认脱险后,索帕一个人默默抱着浆板,望向鬼岛的方向,泪水无声滑落。
可在发现杨逍在看她时,又故作坚强的将泪水抹去。
「索帕,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很厉害的人。」不是客套或奉承,杨逍发自内心由衷说道。
「哥哥最后有说什麽吗?」虽然在竭力压抑着情感,可索帕颤抖的音调还是出卖了她。
「他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发誓若是我敢食言,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杨逍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实话实说。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视野中出现了森林和起伏的山脉,小船随着波浪,被推向岸边。
船撞到岸边后,杨逍没有立刻下船,他趴在船上警惕观察,最后确认这里就是他们出发的位置。
那座淹没在湖水中的户体码头就在他们右手边不到100米的距离。
只是杨逍并未发现岸边有约定好的队友。
对此杨逍大概有猜测,他带着索帕下了船,沿着岸边走了半响,拿出瓷瓶和书,并点燃一根蜡烛,对着树林方向挥手致意。
果然,这一番操作下来,林子中也先后亮起两处火光,接着两拨人从不同方向走出林子,朝他靠拢。
右侧方向是穆萨和哈菲兹,哈菲兹还在换扶着穆萨,而另一边左侧方向只有阿迪拉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
场面已经很清晰了,他们失去了两名队友,玛利亚和达图,都是老玩家。
在简单听过杨逍的叙述后,一行人决定先返回,这本书以及瓷瓶穆萨建议不要在这里打开,等回去寺庙安全了再说。
但在此刻,队伍中起了分歧,穆萨希望先确认玛利亚的尸体,毕竟若是下次再去鬼寨,他们仍然需要户体作为引路人。
而达图的尸体留在了鬼寨,无法回收。玛利亚的尸体就显得弥足珍贵。
可阿迪拉却不同意,他直言这里不安全,户体又跑不掉,等明天让寺庙里的和尚来收户就可以了。
最后还是支持穆萨的人占了上风,一行人通过阿迪拉不情不愿给出的线索,终于沿途找到了玛利亚的户体。
她的尸体倒在一颗歪脖树下,附近还有一块大石头。
「她...她这是怎麽回事?」哈菲兹瞪大眼睛,盯着玛利亚那张看似死不目的脸。
虽然尸体几乎被吸乾,但众人依旧能从那张青紫色的脸上看出曾受过伤的迹象,伤口在额头,
很重,像是被棍子一类的武器袭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