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最狠的不是妖魔鬼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2 / 2)

那个时候六哥哥就曾经对她说过:“最狠的不是妖魔鬼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抓紧我的衣摆。”颇霖瑄的声音比冰镇过的玉佩还凉,尾音都在发颤。

他左手捏着张护身符,㱏手按在腰间的一对迷你石锤上上,指腹反覆摩挲着锤头上的云纹——那是他的本命双锤,能克制百邪,可此刻七师兄的喉结却在不住滚动,显然也被这门后的气息震慑着。

当木门彻底洞开时,夭夭终於明白为什麽七师兄要提前给她施闭息诀。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的腐烂瞬间涌了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地下室穹顶挂着盏油灯,灯芯烧得只剩小半截,豆大的光线下,十几个孩子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挤在墙角。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黑乎乎的一团,沾满了污泥和血渍,有的地方还黏着不知名的秽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最靠近门的男孩大约七八岁,头发像团乱糟糟的鸟窝,沾满了尘土和草屑。他㱏手腕上缠着块浸血的破布,布片早已被血浸透,变成了黑红色,边缘处还在不断渗出新鲜的血液,在地上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露出的伤口边缘泛着青黑,像是被什麽东西啃噬过,又像是生了恶疮。

他怀里还搂着个更小的女童,那孩子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眼睛大大的,却空洞得吓人,左胸口塌陷着一块,像被人生生挖走了块肉,伤口处用几根粗线胡乱缝着,线脚歪歪扭扭,有的地方甚至还露出了里面的白骨。

可她此刻却还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缝里的霉斑,彷佛对自己身上的伤毫无知觉。

“别丶别碰我……”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夭夭循声望去,是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肚兜原本鲜亮的红色早已变得暗淡,上面沾满了污渍和血点。

她的㱏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裤管空荡荡的,露出的断口用草绳草草扎着,草绳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碎肉。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她惊恐地往後缩,用仅有的一条腿支撑着身体,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戒备,像只受惊的小兽。

夭夭这才发现,每个孩子身上都有不同的伤口,触目惊心。有的缺了只耳朵,耳根处结着厚厚的血痂,边缘红肿不堪;有的少了只眼睛,眼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个黑洞洞的窟窿,偶尔还会渗出些浑浊的液体;最小的那个奶娃被裹在一块破布里,看上去刚出生没多久,他的心脏位置有一个可怕的伤口,似乎是被剜去了心脏,此刻却还在微弱地呼吸,胸口的血泡随着喘息一个个炸开,又一个个瘪下去,看得人揪心不已。

墙角堆着的麻袋突然动了动,幅度很小,却在这死寂的地下室里格外显眼,吓得夭夭猛地攥紧了腰间的青竹枪,警惕得看着那边的动静。

颇霖瑄反应极快,挥出一道灵光劈开麻袋,只听“噗通”一声,滚出来的竟是具孩童尸体。那孩子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早已烂成了布条,脸皮被完整剥去,露出的肌肉组织在油灯下泛着惨白,上面还沾着些黏糊糊的东西。

眼眶里爬满了白色蛆虫,像两团蠕动的棉絮,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更多的麻袋在阴影里堆叠着,像一座座小小的坟丘。

有的袋口露出半截小腿,皮肤已经乾瘪发黑,脚趾蜷缩着;有的垂下来只小脚丫,脚趾上还套着褪色的红绳,绳子上串着颗小小的桃木珠子,想来是父母给求的平安符;还有的麻袋鼓鼓囊囊的,隐约能看出孩童的轮廓,上面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一直流到夭夭脚边。

“十七丶十八……”夭夭蹲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数着那些麻袋,声音带着哭腔,胸膛里燃烧起了恨意。

这些尸体大多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有的蜷缩着像只虾米,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眉头紧锁,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有的张开双臂彷佛在求救,手指向前方,似乎想抓住什麽;最惨的那个被钉在木板上,四肢的骨头都被敲碎,摆出个诡异的“大”字,肚子被剖开,里面的内脏被掏得乾乾净净,只剩团模糊的血肉,上面还爬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阵阵作呕。

空气里突然飘来婴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