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
那是周若安第一次抽烟,也是他与蔺逸第一次分烟,得出的结论是,烟不算好抽,但华子可以装逼。
收回思绪,周若安笑了一下,在如今他的这个圈子,抽华子已经是掉价的事儿了,因而他虽然常带着烟,却从不分烟出去,当然不包括邻桌那几个十六岁的崽子。
路边摊厚重的棉门帘子被人挑起,冷风嗖的就钻了进来,在桌子底下打了个转,又往人裤腿里扎。
周若安穿得少,两腿搭在一起借此取暖,他掐着烟,看着刚刚进来的人问:“事儿办好了吗?”
进来的人姓任,单名一个“宇”字,是周景韬给周若安配的助理。
任宇二十七岁,是个人精。入职盛凯外贸四年,在总经办爬到了副部长的位置,正等着再添一把火升个正职做做,没想到却被派来做周若安的助理,用旁人的话来说就是落架的凤凰配给了鸡,好巧不巧,还是只毫无前途的病鸡。
眼镜,西服,背头,任宇看着比周若安还要气派。
他有些嫌弃路边摊的环境,站在桌旁回复:“办好了。”
正欲再说些什么,就被周若安截了话茬,他往对面的塑料凳子上一指:“坐。”
任宇瞧了瞧那只凳子,不情不愿地坐了上去,刚要开口,面前的一次性杯子里又被满了酒。
当地自产的啤酒,两块钱一瓶,口感谈不上好,倒也不算差。
“喝一杯。”周若安扬了扬下巴,口吻极淡。
“我不喝酒。”任宇拒绝。
周若安轻轻一笑:“我见你端过红酒、香槟、五粮液,怎么到我这儿就不会喝了?”
任宇没有掩饰眼中的傲慢:“我是来协助四少工作的,不是来陪你喝酒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回去吧。”
“真的?”任宇的话音里透着浅浅的期待。
周若安也像为他高兴似的点点头:“真的,但我要向我爸打份报告,说你并不胜任工作,而且好吃懒做,忤逆上司,骂我爹娘。”
任宇顿时急了:“你这是诽谤。”
“对呀。”周若安还是一副笑面,“那你又能拿我怎样?我虽然是周家最不受宠的子弟,但弄死你也是易如反掌。”
任宇沉着脸静默了半晌,然后端起一次性的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我没有看错你。”他又给那只杯子添酒,酒汤缓缓入杯时他轻声道,“我入周家一个月,三年送不进靳老爷子家的节礼我送进去,如今我爸又将电子厂的任务委派给我,任宇,你跟了我不吃亏。”
酒汤刚一断,任宇提杯就饮,干了酒,他看向周若安:“四少,你以为电子厂这件事是什么好事儿吗?周总为什么让你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在他眼里已经无计可施了,派你来,无非是死马当成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