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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安嗓子哑,草草应付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刚想熄屏,却看到了蔺逸发来的信息。
一条语音,不长,仅有十秒。
盯着那个名字很久,手指才轻轻在屏幕上点了一下,音轨开始滑行,周若安听到了自己低低的呜咽声。
“叫我什么?”随后竟是蔺逸的声音。
周若安太阳穴一跳,某个瞬间的破碎记忆忽然冲破屏障一跃而出,那是最难耐无助的时刻,蔺逸的征伐近乎变态,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求饶,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蔺逸将手中的领带又圈紧了一扣,牵着自己靠近他,再次问道:“安安,你应该叫我什么?”
拿着电话的周若安浑身一抖,慌忙去暂停音轨,却仍旧迟了一步。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无力软弱,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讨好:“……老公。”
“再叫一遍。”
“老公。”
“谁是你老公?”
“你,蔺逸。”
“草!”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周若安的神色陡然凌厉,他看向窗边的椅子,皱巴巴的领带还搭在椅背上,像是一根上吊绳,凌迟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尊严。
可仅仅过了瞬间,周若安便慢慢伸手取回了摔在地毯上的手机,脸上的愤怒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手机没被摔坏,依旧可以正常工作,蔺逸的对话框再次被打开,周若安按下语音键,将话筒凑到了嘴边。
“人家女孩叫我一声老公,我心甘情愿地付了五十万,蔺哥也不会小气吧,收购电子厂的事就拜托了。”
对面回复得很快,沉稳的男声听不出情绪:“陷害邵晨峰的人是广宇地产董事长的小儿子焦峰,他有一处秘密基地,在里面干的都是违法乱纪的脏事,那些事儿要是抖落出来判个十年八年应该不成问题。”
语音信息又跟了一条:“你去和邵晨峰过个话,告诉他如果想出气,就把公司卖给你。”
周若安脑子迅速一转,按下语音键:“这事有风险吗?”
“你关心我?”
周若安起身穿衣服,拉动某个部位时微微皱眉:“张瑾死之前被卖墓地的二道贩子骗了,买了一个合葬墓,放着另一边也是浪费,你要是死了,我把你和他埋一起,墓地钱都替你省了,不过你死的前提是不能连累了我。”
电话里传出一声轻笑:“连累不了周公子,你就等着请功吧。”
衬衫已经不能穿,好在枕旁放了一件高领衫,刚好能挡上周若安脖子上被领带箍出的红痕。
套好衣服,修长的手指挑起椅子上的丝绸领带,周若安看着上面凌乱的皱褶,目光阴冷的凑到电话前,轻声说:“那我就等着蔺哥的好消息了。”
把破烂一般的领带装进口袋,周若安收起手机走出房间。
酒店矗立在繁华地带,可走过几个街区拐几个弯儿就是烟火气极重的老城区,周若安昨天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晚上又……,如今饿得厉害,随便找了家街边的早餐铺子,要了油条豆浆站着吃。
老巷子狭窄,只能单行,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驶来,几乎贴着周若安的鞋尖儿,停在了早餐铺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