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六楼,新秘书叩响了一扇铁门。
敲门声尚未完全消散,门便“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镜片后的目光里混杂着警惕与不安。他将站在门外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翻,低声问道:“您是高秘书?”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语气冷淡:“我是高帆。”
男人慌忙侧身让路,示意高帆进屋。高帆走进屋内,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客厅,直截了当地问道:“照片呢?”
“这呢,这呢。”男人立刻转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旧画册,“照片是我老婆生前夹在书里的,上个月我打算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卖废品,这才发现里面夹着的几张照片。”他一边说,一边将画册递到高帆面前,眼神里透着几分期待,“说来也巧,没过几天,您就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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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帆接过画册,手指轻轻翻动着泛黄的纸页,几张照片从夹缝中滑出,两个男孩的脸映入了视线。
随意扫了一眼,高帆似乎对照片里的内容不感兴趣。直到翻到最后一张,他的目光才微微变色,将照片往眼前送了送。
这是唯一的一张单人照,照片上的男孩肤色略深,正心无旁骛地啃着一只红薯,嘴角还沾着些许碎屑,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高帆将照片轻轻翻转,右下角,一行清秀的小字纤细却清晰,像是用尽了所有的温柔与愧疚:“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收起照片,高帆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系上大衣扣子,双唇微动,冷漠地祝贺:“恭喜石先生,要发财了。”
第60章
驶入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停车、熄火,落下车窗,周若安点了颗烟。
腕骨搭在车窗上,夹在指间的香烟腾起烟雾,将后视镜中那张疲惫落寞的脸逐渐笼罩。
忽然,附近隐隐传来了脚步声,片刻后另一侧的车窗被敲响。高大的身影弯腰向车内望了望,随即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
“傅春深?”周若安微微诧异,他咬着烟淡声问道,“这是从拘留所出来了?”
傅春深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窘迫:“没进拘留所,只是被批评教育了。”说完,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周若安,“你现在可以毁尸灭迹了。”
周若安下意识接过照片,低头一看,泛黄的相纸中少年张瑾啃着红薯,而这张照片正是被石瑞宇弄丢的关键证物。
“照片是你拿走的?”周若安问。
“高帆的奶奶前几天住进了我家医院级别最高的护理病房。”
一句话,其中的因由不言而喻。
周若安没再多问,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收进口袋。随后摘了烟,道谢:“虽然知道你为的不是我,但我承情,谢了。”
傅春深的目光在周若安脸上停留了片刻:“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输了,是吗?”
周若安吐了一口烟,轻笑:“那么明显吗?一眼就被你看穿了?”
傅春深毫不客气,直言道:“你满脸都写着‘我完了’这三个字。”
周若安笑着“草”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前主子的心思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蝎,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怎么把我往死里整。不过丢了张瑾这张照片,他今天倒是没把我当场捶死,我的死期还须他耐心等待几日。”
傅春深沉默了片刻:“那任宇……”
周若安夹着烟的手轻轻一摆:“我就算彻底完了,也连累不了他。他又不知道我是冒牌货,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尽着一个助理该尽的职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