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这一天,她早上出门前洗过头发,还化了全妆,穿着一条米黄色连衣裙,说要给祝满仓的室友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真好看,还那么香,陈念安美滋滋地想着,今天晚上,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北京动物园在西直门外大街,门票很便宜,陈念安来过好几次,已是轻车熟路,牵着祝繁星的手在动物园里慢悠悠地走着,看长颈鹿,看金丝猴,看大熊猫……在狮虎山,他趴在围栏上,痴迷地看着那只黄皮黑纹大老虎。那是一只东北虎,隔壁有一只孟加拉虎,再隔壁还有一只瘦弱的狮子。
“小时候,我很喜欢逛动物园,小孩子嘛,都喜欢看动物。”祝繁星说,“可现在,我会觉得它们很可怜,你看,那只老虎没精打采的,天天被关着,都没人陪它玩儿。”
陈念安说:“它们已经没有野性了,就算放归野外,也会活不下去。”
祝繁星突然想起钱塘动物园的那只老虎,她记得,陈念安十几岁时还很喜欢去动物园,那儿有只老虎与他同龄,好像是叫……
“姐,你还记得汉森吗?”陈念安问。
祝繁星连忙点头:“记得!我刚还在回想它的名字呢,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
“不在了。”陈念安语气低落,“前年年初死了,老死的,活到二十二岁,在老虎里算是个高龄爷爷,希望它下辈子能投个好点儿的胎,起码要自由自在,别再被关起来了。”
祝繁星抱住他:“我记得,你以前写过一个小说,主角也是一只老虎。”
陈念安说:“那只老虎叫‘幸福’,但它一点也不幸福。”
祝繁星见他情绪不高,有意逗他:“我只要我们家的小老虎幸福就够了,小陈老师,你幸福吗?”
陈念安认真地回答:“我很幸福。”
“你答错了。”祝繁星乐得直笑,“你姓陈,不姓福。”
陈念安失笑:“好老的笑话。”
祝繁星也“咯咯咯”地笑起来,笑过一阵后,说:“小老虎,咱们走吧,我今天的鞋子是新的,走路走多了,有点磨脚后跟。”
“是吗?”陈念安蹲下来看她脚后跟,祝繁星为了给祝满仓争面子,穿了一双新皮鞋,没考虑到后续有约会,这会儿两只脚的脚后跟都磨破皮了。
“你带创可贴了吗?”陈念安抬头问。
祝繁星摇摇头:“没带,没事儿,走到门口没问题的。”
陈念安站起身来,说:“我背你吧?”
“不要!”祝繁星看看周围络绎不绝的游客,红着脸说,“好多人呢,而且我现在比以前重多了,你背不动的。”
陈念安还要再说,祝繁星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前走:“走了走了,你以为拍偶像剧啊!”
她坚持自己走,在动物园门口坐上出租车后,才龇牙咧嘴地脱鞋观察脚后跟,陈念安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以后出门,自己也要带个包,给她备点儿卫生巾、创可贴、湿纸巾。
他们在小区门口下车,祝繁星脚一踩地就倒吸一口凉气。之前在动物园走了很多路,脚疼归疼,走着走着也习惯了,可坐车放松过后重新走路,疼痛感是那么尖锐清晰。她搀着陈念安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着,陈念安当即在她面前半蹲,把背脊对着她:“姐,上来,我背你回家,这点路我肯定背得动。”
祝繁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背脊,不禁咬了咬下嘴唇,没再逞强,趴到了他的背上。
陈念安背起她,稳稳地走在小区里。
祝繁星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问:“小老虎,我重不重?”
陈念安说:“不重。”
祝繁星偷偷地笑,又问:“今晚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