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我从七点半就起来了,你房门都没开,我进去的时候都没有餐碟,你还穿着睡衣。”
洛望飞半点睡意都没有了,把向晚星摆正了坐姿,指节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是不是跟你说过,长大了男女有别?”
向晚星点了点头,“我没脱你衣服啊。”
洛望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平淡到有些麻木,“看也不行。”
向晚星小声给自己辩解,“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衣服和被子把你全遮住了。”
“以后不准进我卧室,跟你说过了,男女有别,不能脱衣服,不能摸,看和摸身体都很过界。”洛望飞转头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一些树都已经冒出花骨朵,生机勃勃。
“那,讲故事和吹头发,以后是不是都不可以了?”向晚星挨着他坐,想去晃他手臂,又担心他甩开自己再一次发布禁令。
衣摆和他的靠在一起,但是留出一道极小的缝隙 ,她看着这道缝隙,最后还是没有越过。
“嗯。”洛望飞的眼前闪过许多生机盎然的花树,但是视线却是空的,无处安放。
向晚星不再问他,也不再说话,安静坐着,看着黑色的车厢地面。
早春的晴朗天气,外面鸟语花香,车里寂静蔓延,向晚星的头发没扎好,松松垮垮,落下的散发在她脸颊边晃悠,她没察觉到,洛望飞看到了,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出声提醒她,“马尾散掉了。”
向晚星“哦”了一声,也不抬头,就低着脑袋看着地面,撇着嘴,脸颊一鼓一鼓的,生气郁闷的样子一点也不掩饰。
车行驶到了目的地,向晚星要去开车门,就披头散发地下车。
啪嗒。
车门打开。向晚星抬起头,看向声音来处。
天色昏黑,只有路灯洒下澄黄暖光。
少年从春夜里走出,逆着光而来,简洁利落的卫衣长裤,神情淡淡,十六岁的长相是遮不住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洛望飞走到向晚星旁边,跟她一起坐在台阶上,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并肩坐着,影子也挨在一起。
向晚星打开袋子,是很出名的一家铁板烧,在两条街外,菜品是她当初在少年宫这家点的那些,一样也没少,还多出几个那家店的招牌菜。
可惜餐具只有一份,向晚星昂着脸望向洛望飞,想问他吃饭没有。
路灯的光照得她湿润的眼角发亮,洛望飞本来只是随意坐着,瞧见这细碎的光侧过身低头来仔细看。
猝不及然,少年俊朗的脸在向晚星面前放大,凌厉剑眉下的细密睫毛清晰可见,声音里都是亲昵的关切。
“你怎么又哭鼻子了?”
说完他还抬眼看了看漆黑夜色,“现在天上可没太阳了。”
无星无月的晚上,头顶的灯光在少年的黑瞳里映出一片温柔,看得人心头一动又酸涩不已。
向晚星朝他靠近了一点,把他宽松卫衣的边缘压出几道褶皱,像是下一秒要扑到他怀里。
他没有离开,伸出手在她低垂的脑袋上摸了摸,“为什么伤心?”
肉片上刷了甜辣酱,向晚星吃起来却觉得有些发苦,含糊不清地回答:“老师不想教我。”
他告诉我,我的梦想可笑至极。
我引以为豪的乐于助人,是多管闲事,只会得不偿失。
她不想说出后面的话,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脸颊鼓鼓,囫囵吞咽,含着泪花对洛望飞抽抽噎噎地说,“好辣啊。”
饭盒空了,向晚星捧着它没有放开,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落在盒子上,发出沉闷声响。
洛望飞把她捧着盒子的手指掰开,把空盒扔进垃圾桶,半蹲下来,温热的指腹摁上她的眼角,关上了眼泪的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