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怀希望,迫切地看着高云歌,期待他多说点,再表达出来,高云歌咬了咬嘴唇,胸膛小幅度地起伏,他良久憋出一句:“马上要一点开线了。”
宋洲:“……”
“高云歌。”宋洲一本正经,“你以为我回山海,办洛诗妮,真的就只是为了来赚钱吗?”
他从高云歌手里拿过碗,自己洗。
高云歌踌躇了几秒,犹犹豫豫地,还是先上楼了。
高云歌一下午都魂不守舍。
他很少在工作的时间段里如此分神,而他这个人并不擅长胡思乱想。别人觉得流水线枯燥无味,禁锢了灵魂,高云歌恰恰相反,就是喜欢干重复的机械动作,搬运,打包,流汗……
他的肢体在辛苦地运动,头脑就可以轻盈地放空。
洛诗妮的车间排布紧凑,给管理就只留了一张桌椅,没错,就是正对着电梯门的那一张。但高云歌很少有空坐着休息,大多数时候,他都站在流水线旁纵观全局。
不过今天下午的2307做得很顺利。
高云歌坐在位置上理生产表,记录数字,看着2307的产量一天比一天增加,也会有成就感。
他拉开柜子把生产表放进去,正要关上,握住把手的五指紧攥,又松开,把一整叠表格都掀起,拿出被掩盖的两本书——
高云歌必须要用手指戳着书名才能把其中一本的作者名念全:《论再生产》路易阿尔杜塞。
还是另外一本好记,《拉康选集》,作者拉康本人。
“啊……她们文艺女是这样的,油漆刷累了以后不看短视频,要翻纸质书念两句。”宋洲的话犹在高云歌耳畔。他说那几本书都是宋恩蕙带过来的,其实也没怎么看,就是个图个氛围。
高云歌翻开书名更简单易懂的那一本,印入眼帘地正是一句画线:……对我们的病人来说,光是具有费勒斯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的欲望是成为费勒斯。
高云歌缓缓合上书。
缓缓走到流水线边上,他认命地想,自己那么早出来打工是天注定的。
才看两行,就晕字晕得头昏脑胀。
还是做鞋有意思,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实实在在的材料从手中流过,有实实在在的一件物品被打包装盒。
再想到这双鞋会实实在在地被穿在一个消费者的脚上,一个姐姐、或者妹妹,高云歌就感到充实,累并快乐着。
而如果能用更少的人做更多的产量,把生手培养成熟手后,损耗越来越少,产能越来越高,高云歌就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但宋洲似乎并不能和自己感同身受。
那或许是宋恩蕙的书,但里面的注释,绝对是宋洲的字迹。 W?a?n?g?址?F?a?布?y?e?ⅰ????ū?????n????0?????????c????
“你不要来车间。”高云歌几乎每天都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