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天也闷哼一声,心情着实复杂难言。
这不是错失一个弟子那麽简单,这样的弟子一旦成长起来,能横压整个时代。
李为舟仿佛没听见这弦外之音,笑着端起田茹递来的灵茶道:「柳前辈过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倒是柳师兄的《玄渊道经》颇有造诣,假以时日,必能大成。」
柳承业站在柳玄洲身后,听到这话,一时无言以对。
月衍门的苏清婉同田茹道:「咱们北灵域,好多年没出惊艳一世的绝世人物了。」
田茹摆手道:「都是前辈,还是以教导为主。为舟太年轻,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
众人:「……」
他们最年轻的,也有百馀岁了。
更有二三百岁的人,还自诩中年。
便是他们的弟子,也都七八十了。
如今蹦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着实让他们接受困难……
正这时,前方擂台再次传来动静。
擂台之上,司徒晴月手中雷剑忽然嗡鸣,剑身上竟浮现出古老的金色篆文,如活物般游走,字里行间裹着细碎的雷光,看得人眼晕。
「那是……雷篆?!!」
雷云天再度霍然起身,一张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他的心又开始滴血,先天神通者,何止惠及自身?
若是此人拜入玄雷剑宗,便是他都能因此受益!
可惜!
可恨!!
挑战者是星罗观的雷法修士,此人以星盘引动紫薇雷霆,银紫色雷柱如长枪般刺来,带着「星落雷陨」的威势。
台下散修惊呼出声,显然看出这招凶悍异常。
司徒晴月不退反进,雷剑斜挑,金色篆文骤然亮起:
「惊蛰!」
「不可能!」
看着自身道法就这样被击溃,星罗观修士惊声叫道。
他甚至能感知到,对方并非以纯粹道法破障,而是蕴着极高明的剑意。
然而擂台之上岂容他分神,刹那间,司徒晴月剑势陡变,雷篆顺着剑脊流转,突然化作一道金雷,如灵蛇般缠上对方星盘。
星盘上的星纹瞬间紊乱,修士只觉灵力逆流,「哇」地喷出一口血,踉跄后退。
「承让。」
司徒晴月收剑,雷篆缓缓隐去,剑身上似还有纯白电光闪烁。
雷云天死死盯着这一幕,声音深沉的问道:「田师妹,这是中州霆阳氏的《雷部剑典》……你们五行宗竟有传承?」
田茹摇头道:「不过是祖师手札里夹着的半页废纸,晴月这孩子瞎琢磨罢了。」
「瞎琢磨……」
雷云天一时无言,过了好一阵方说道:「田师妹,中州霆阳氏祖上曾观『九天雷海生金乌』之异象,悟得《大霆阳经》,能以血脉引九霄神雷,其族中嫡传子弟生而带雷纹。而《雷部剑典》,是霆阳氏不传绝密。此事……你们最好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田茹笑了笑道:「无妨,五行宗所有的,是祖师当年和霆阳氏打赌得来的。之前也有宗门长老修习,只是……」
她目光看向擂台上的司徒晴月,只是没人如这个弟子这般惊艳罢了。
司徒晴月的雷篆刚敛,南侧擂台上已响起金铁交鸣之声。
周月娘的对手是北灵域玄土宗的三长老,此人将土系灵元凝成丈高的黄土巨像,双拳砸落时擂台震颤,石屑飞溅如箭,显然想以土系的厚重压制金系。
「周姑娘,金虽利,可我这『黄岩土像』坚如精钢,你那点金灵元怕是破不了防!」
三长老的声音从巨像头颅中传出,瓮声如雷。
周月娘立于台中央,银白法袍被金灵元衬得泛光,发间的玄金钗突然射出三道金芒,在空中凝成一柄镂空金网。
她望着扑来的巨像,指尖轻弹,金网骤然收紧,网眼处的金纹亮起。
「金灵杀!」
她清喝时,金网已罩住巨像的双臂。
诡异的是,黄土巨像的拳头竟在金网中迅速风化,土粒顺着网眼簌簌落下,不过三息,坚固的土臂便化作半截残桩。
「好精纯的金系灵元!」
玄土宗掌门惊叹一声。
五行相生相克,但金克的是木,木克的才是土。
土重防御,同等境界下,其实是能够以其厚重克金的。
然而,当对方的金系灵力修炼的精纯到极点,也就意味着金的锋芒锐利更胜一筹。
这是实打实的硬功夫,也让人输的心服口服。
果然,玄土宗三长老甘拜下风,下台认输。
另一边,冯碧梧和齐二娘的情况也差不多。
她们都未使用神通术法,但是凭藉精纯的灵元,对本系法则的理解,终究还是赢下了对战。
城楼上的风忽然停了,六宗掌门的目光从四座擂台上收了回来,神色各异,却怎麽也绕不开两个名字,李为舟,司徒晴月。
有这样两个弟子在,给予数十年时间成长起来,北灵域,恐怕就没有什麽七宗的名号了,就只剩下一个五行宗。
不过,从灵元境到灵神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五岳真君留下来的馈赠已经消耗殆尽,再往下,恐怕就没那麽好走了。
而且捷径走的太快,缺乏相应的磨炼,再往后,速度恐怕会大大降低。
倒也不用担忧于一时……
关键是,这一家子显然没有出门去小秘境磨炼的打算,四座擂台一摆,就是为了弥补晋升太快留下的经验亏空。
就算想做点什麽,都难下手。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一家子连一个灵神境都没有,就敢如此高调,真是不知死活。
夭折的天才,哪怕天资再惊艳,也一无是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