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南门宗宗主猛地将双腿砸进城砖之中,砖石碎裂里,他嘶声喊道:「愚兄.恭送贤弟赴死!!!」
「哈哈哈——!弟去也!」
天际之外,一道惊天剑光自锺乌手中迸发,直朝着那方小天地斩去。
他要劈开这小天地,闯进去,为自己心头的大道,拼尽最后一条性命!
他要让世人都知道:锺乌可以死,但他手中的剑,绝不能弯!
可也就在此刻,小天地赶在他劈下之前,自行消失,身后是一堆大修坟冢的杜鸢,单手在后,扶剑而出。
刹那之间,所有人都听见一个茫然无比的:
「啊?!」
这声音由两个人发出。
一个是司仪,一个是司仪的宗主。
二人都呆立原地,望着独自诛杀所有强敌,还毫发无伤的杜鸢不知所措。
适才的万般豪气,千种风发,百样悲愤。
这一刻,全都变成了不知如何言悲喜的复杂。
随之,便是整个京都的修士,都跟着喊出了一声:
「啊——?!!!」
不同的是,前者是难以形容,不知悲喜的复杂。
后者就是纯粹的惊恐了。
这麽多大修,这麽多重宝,合力围剿之下,居然全叫他一个人给杀乾净了?!
本以为是带着金子误入江河的虾米,结果真是过江强龙?!
而杜鸢也正在和司仪对望。
凝视许久,杜鸢方才拱手笑道:
「多谢道友前来助拳!这份情,我一定记在心头!」
司仪满眼复杂,周身气势也在不断滑落。
京都四野的修士仍陷在惊惶里,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此起彼伏,却没一人敢来此。
南门宗宗主则站在原地,望着自家师弟的背影,方才那声「恭送贤弟赴死」还卡在喉间,此刻竟不知该如何收回,只觉得胸口堵得发闷——
既为锺乌错失机缘而憾,又为他未真赴死而松了口气,百般情绪缠在一起,比先前的悲愤更难言说。
最终全都化作一句:
「差一点,怎麽就差一点了呢!」
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必这般不上不下,全都乾乾脆脆。
他分明看得出,锺乌当时只要劈开那方小天地,便握住了自己的剑心,不说此后,便是随后,都有可能立地顿悟,继而飞升大剑仙之位!
只是
万般复杂,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而司仪本身则是缓缓落在杜鸢身前,朝他拱手道:
「让前辈见笑了。」
他想通了,虽然看似差了一点,实际上,差了何止千万里啊!
毕竟,是他自己犹犹豫豫至今。如何怪得了旁人?
甚至这位前辈自己都早说了他不惧这群宵小。
闻言,杜鸢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继而万分认真道:
「你的剑,没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