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变的不只是他,还有那持剑拦路的老者!
他如今见的不是白玉桥上的惊天一剑,而是白玉桥后的深红宫墙。
那老者则是万分错愕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高澄变成了杜鸢。
且饱含他一身所学的一剑,竟是死死停在了此人两指之间?!
看着眼前之人,杜鸢向着高澄朗声道:
「高澄,向前走,不要停!你记住,今日为你护道的是我!除了你,没人能拦你!」
高澄心头大震,继而迈步向前。
这一刻,他不仅周身气势攀升至极点,甚至他更是在宫墙之后,远远看见了皇帝的御驾。
他之所求,就在当下!
深吸一口气后,高澄亦是郑重回道:
「高澄谨记!高澄去也!」
注意到身后高澄异动的老者心头亦是一叹。
让他过去了啊
知道今日之事已经败了的他当即便要离开,好回去禀明一切。
他只是客卿,不是旁余同道那般,可以作为鸡头自行决断,是而以至于只有他一人持剑而下,正面拦在了杜鸢眼前。
既然当了凤凰,那就要有作为凤尾的觉悟。
可正欲离去,却见手中之剑纹丝不动,依旧死死夹在杜鸢的两指之间。
见状,老者深深皱眉道:
「道友已经赢了,为何还不作罢?」
你不点到即止,难道不怕我们斗将起来,把这京都搅的天翻地覆?!
在此之前,他们都觉得,杜鸢应该也不愿意把京都弄的天翻地覆,故而其馀几家,都不愿意自己下场和杜鸢早早对上。
毕竟他们回去遍阅古籍,翻找无数,都没搞明白杜鸢手里那柄剑,究竟是真的大有来头,还是专司唬人。
没想到.他好像不这麽想?
杜鸢没有答他,只是抬头看向了京都之上的层峦迭嶂。
继而道:
「我今日在此,一是为他高澄护道,二是要借问你们所有人一回!」
老者脸上的恼怒先是变成愕然,随之就成了惊怒道:
「你真以为你能拿捏我们所有人不成?!」
可惊怒之后,又是惊惧——以规矩破大龙,又是儒家人.
「你难道是文庙来人?你领了文庙法旨?!」
虽然他们隐约拿到的消息是文庙会放任他们的动作,并约束儒家一脉。
京都都这样了,却没几个儒家人便是最大的证明。
可若不是这样,眼前这个家伙的作为根本没法解释!
杜鸢至此才松开了他捏在指尖的长剑,背手在后道:
「没有,都没有,我来此,没有受任何人的旨意。真要说,那我也是受了天下万民的旨意而来!」
「百姓们都在叫我来问问你们这些东西究竟要做什麽!以至于竟把万民作子,天下作盘,随意操弄,不顾死活!」
「所以,回答我!!!」
拂袖之下,天地一清。
适才还遮蔽天幕的云层,在这一刻瞬间一空,继而将云端之上藏着的各路魑魅魍魉,全都显露了出来。
见状,那老者也就知道今日绝无善了可言的长叹一声后。
朝着天幕道了一句:
「诸位,还不下这青天?」
天上各家,亦是在片刻的沉默后,纷纷跳入人间。
一时之间,仙人如雨。
看着如此一幕,老者看了一眼手中长剑后,对着杜鸢问道:
「年轻人,如今非是太虚之中,我等更有京畿之重,你还能如当日一般为所欲为吗?」
山上人很难搞清年岁大小,所以一般以修为来论。
可如今,自然不能低头,又不好不要脸,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喊一个略带嘲讽的年轻人。
杜鸢背手在后,另一手则扶剑笑道:
「哦?那你为何不好好看看,这京都是否也在我掌心之上?」
这话一出,不止杜鸢身前的老者,其馀各家也尽是惊骇,忙不迭顿住身形,止住下落。
纷纷抬眼望向四方。人人心头紧绷,生怕下一秒便撞见那五根曾险些击碎他们道心的天柱。
可四下望去,并无半分神异之象,入目唯有一片锦绣山河。
见状,杜鸢朗声长笑,满是不屑:
「尔等这般胆怯,这般心性,也配学旁人弄什麽千年谋划丶一朝搏命?」
说着,他看向身前老者,眼神里满是怜悯:
「就不怕旁人见了,笑掉大牙?」
到了这时,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竟是被这人从头到尾戏耍了一场!
刚刚那般仙人如雨落,生死至此分的心性,亦是彻底告碎,只余羞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