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看着如同死鱼一般的陈诩,真是被整笑了。
「诩兄,你这不活该吗?」
陈诩没吱声,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陈先见贾环态度一变,凑上前来:「贾兄弟,我们刚刚也是想去问问监丞到底怎麽回事——」
贾环伸出手。
陈先一愣。
不是拒绝,而是无需多言。
贾环对着陈先道:「刚刚申阁老以事教人,前几次都是随意提问,算不上什么正经回答。
之后申阁老借着法理和情理之辩,设了策问。你表弟认为行事必以法,于兄认为行事需合情……」
贾环讲完,陈先众人连忙拱手点头:「谢贾兄。」
跟着那大个子放了陈诩。
陈先对着陈诩道:「要不是贾兄,绝饶不了你。」
陈诩没说话。
贾环看着陈先,微微劝道:「陈兄这几日多准备准备才好。」
「贾兄说的是。」
众人对着贾环又是一番感激。
这时,有人见陈先他们得了题目准备离开,于是「呼啦啦」围上来,想要再从贾环这里问。
陈诩在一旁低声道:「你不该告诉他的。你看,麻烦来了。」
那些围上来的人心里其实知错,正因为心里尴尬没底,所以表现得夸张些。
仿佛这样就能盖过去似的。
一个个涨红了脸,对着贾环道:「能不能说一下啊!」
「对啊,别藏着掖着了!」
「就这麽希望我们黜落吗?小心将来有你黜落的时候!」
贾环看向众人,正欲张嘴。
谁知陈先大喝道:「我知道!」
「陈兄!申阁老到底讲了什麽啊?」
「对啊,陈兄,你说说,到底讲了什麽!」
「陈兄仗义!」
陈先张嘴就开始瞎说。
他背后的大个子给贾环示意,让贾环和陈诩别不长眼神赶紧走。
他们刚走,就听到那些学子对着陈先质疑道:「申阁老能讲这些?」
贾环和陈诩离开人群,向着监舍而去。
「你不该跟他说的,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动手脚。」
「不是你说的不知道他跟监丞有没有关系吗?」
陈诩想了想,乾脆道:「我不想欠人人情。」
贾环看着陈诩,摇了摇头:「你告诉我你为什麽要骗你哥,我就当你还了人情。」
「恩……」
陈诩应了一声。
他和贾环回到监舍,陈诩找出胰皂,里面加了不知道什麽香料,有奇香。
他换了衣服,将手帕全丢进盆里,然后拿着胰皂,往水井旁走去。
贾环一路跟着他。
他一边清洗手帕,一边对着贾环平静道:
「我之前不懂事,跟你一样,在陈先家,以为对陈先好,他就会对我好。
但他对你好,却不想你比他好。
我读书好些,有一日他就给我扔厕坑里了。」
陈诩的手帕正在水里泡着。
他另打了水,不断的洗着脸。
「你活下来了。」
「我挺过来了。我叫了一阵,没什麽用,于是故意闭嘴,让他以为我死了。
他慌张离开,跟着我才逃出来。
厕坑和江边泥地一样,越挣扎陷得越深,冷静下来才好脱困。」
「你没告官?」
「偏房,人家让我读书就不错了,还告什麽官。」
贾环看着还在洗脸的陈诩,眯了眯眼睛。
陈诩又开始一言不发了。
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贾环问他什麽他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