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世界不在乎

「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阿伽门农直接说道。

事实上他现在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启示是直接给到杰文的，而杰文将信件发给他并特地注明是主的启示后，阿伽门农就直接给皮耶罗下了命令。

而等他去时钟塔请示教宗的时候，却无法联系到教宗。

所以在皮耶罗询问他的时候，他直接呵斥了过去。

皮耶罗低下头，不敢多说。

阿伽门农看着低头的皮耶罗，平稳了下心态，想了想，说道「北地那边只输送物资就够了，东面的鱼人今年要清理乾净，参议院现在可以向林地和南方的奥特林斯曼帝国进行铺设了。」

「是!」皮耶罗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阿伽门农严肃的脸色这才松了下来，露出一丝疲惫。

无法联系上教宗让他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不要这麽紧张，奥利维亚还在，西塞罗还在，乔治骑士还在，大家都还在，事情不会变得多坏的。」房间里坐在一旁的梅莉雅安慰似的说道。

阿伽门农脸上勉强的露出了个笑容，说道「是的，你说的对。」

梅莉雅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多说。

即使是她也能明白，对于教会所在做的事情而言，不论是奥利维亚还是西塞罗，还是乔治，还是谁，都不重要。

他们终归只是强大者，强权者，是基于这个世界而言的，他们并没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奥利维亚和北地之王的战斗他们两个自然是清楚的，而那还是一位步入暮年的王，如果换成壮年的王呢，或者是那位帝国皇帝呢。

强大者和强权者总归是会一个个出现的。

甚至于梅莉雅明白，如果现在的心灵归宿消失了的话，就算是被教会压着的那些人的反扑都足以覆灭教会了。

绿地看起来在和谐繁荣状态下迅速发展，但本质上也是因为教会死死压着那些野心者。

想了想，她说道「杰文都还能收到启示呢，你也不用想那麽多。」

阿伽门农点了点头。

梅莉雅都能知道的事情，他怎麽能不清楚呢。

只是，他这一次突然和教宗断开了联系之后，他才发现，现在看起来一切顺利的局势，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所以他感觉到了恐惧。

他有一种预感，总归会有一天，教宗将会抛弃教会，而到了那个时候，教会该如何自处呢？

主还会眷顾那个时候的教会吗？

主爱世人，教会的人说到底也只是主的侍者。

他本应当不为此而迷茫的。

但是他想到了当初的血十字教国，还有那些得到了主的眷顾的美德骑士，还有现在的那些誓约骑士。

以及现在的，直接下达启示的平定北地。

不止是皮耶罗他们为北地最后的归属而困惑，他也因此而困惑。

北地究竟是要并入伦德克士王国，连为一体，还是要独立成国？

那之后教会呢？

血十字教国可是有被教宗额外承认的圣人。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直觉，还是主给他的启示。

……

柯里昂刻意的没有回应阿伽门农。

遨游过未来的柯里昂自然明白，当世界只剩下一个声音的时候，这个世界也就死了，唯有在维持住基底的普世价值然后延伸出不同的思想，才能够让世界活起来。

正如当初的血十字教国诞生的灭绝贵族，世界大同。

也像绝罚之地的兰登主教不认同阿伽门农。

人是复杂的，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造就了形形色色的人。

也正如阿伽门农所想的，柯里昂的眼里，从来不止是一地或者一国，而是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未来。

柯里昂在触及戒律之后，他最初也只是想让自己能够吃点好的，接着是得到一些自由，再之后才是取得权力，以及让自己周围的环境至少像个人生活的环境。

然而一切的速度都比他想像得快，悄然间他就能够在众生之上，俯视自己的命运，以及过去与未来了。

于是他才明白，在这个世界里，仅仅只是想让自己吃点好的，都得与这个世界的一切为敌。

然后他成了半神，然后他成了能与原初对话的存在。

他的意志立于金星之前，身前是与金星对峙的浮空塔，在浮空塔之中，艾华斯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一个蓝色心脏在跳动着。

柯里昂看着金星，开口说道「太阳，出来见我。」

「……」无形的意志被唤醒，而后一股波动扫过柯里昂。

陡然，一股意志席卷着金星，不对，现在应当是太阳的炙热，直接轰向柯里昂。

然而柯里昂身前的浮空塔陡然散发蓝色光芒，一道纯粹的蓝色魔力与这太阳的炙热对轰。

「……」无声的碰撞波动扩散，而柯里昂双眼散发出粲然金色，将这扩散的意志抵挡在大地之外。

波动逐渐平息，而浮空塔已然破碎，蓝色的心脏近乎停止跳动，上面有了一道道裂痕。

柯里昂微微抬手，这蓝色心脏从浮空塔中离开，落入他的手中。

「人类？神祇？原初？」太阳之中传来意志，想要与柯里昂对话。

柯里昂开口说道「我是一，也是万，我是过去丶如今丶未来，我将创造世界，我将世界归一，我即是世界。」

「你即是世界？」太阳之中的意志发出疑问，然后是轻蔑，以及愤怒「佩吉拉那个家伙都只能将我们关在时间的间隙之中，你这个未来的意志竟然敢说你即是世界？」

柯里昂没有理会祂的意志，柯里昂的目光能够看向未来，早已能够看到这场会面的结果。

他说道「我要杀死那些始祖神。」

太阳之中意志的愤怒一瞬间停止，祂仿佛在不断的打量柯里昂，最后他发出一声叹息。

「佩吉拉啊，佩吉拉！」不再是仇敌的愤怒，而是如同为朋友的叹息。

柯里昂只是静静等待。

最终，太阳说道「他们几个已经沉睡，他们在为佩吉拉哀悼，他们不想干预，他们不想归来，我可以帮你杀死窃取我力量的家伙，而你要恢复我的名，让我的眼睛永恒注视着这个世界。」

柯里昂说道「我将关上时间的缝隙，我将成为世界的支点，我将放逐你等。」

太阳说道「无所谓，世界不在乎，吾等不在乎，永恒不在乎。」

而后太阳陷入沉寂。

柯里昂带着蓝色心脏回到时钟塔内。

而后两个光球从他眼中飘出，以蓝色心脏为中心，盘旋环绕着，逐渐的，将这颗心脏染成金色。

……

冻炉城底下的空间里。

霍德仰躺在地上，眼睛看着穹顶的一个有着亮光的孔洞。

他和奥瑞尤斯碰撞的力量，最终从这孔洞宣泄了出去。

他知道，这个孔洞虽然只有腰身粗细，但越往上这个洞的范围就越大，直到地表，大半个冻炉城都直接被掀开了。

他更知道，即使最后自己将奥瑞尤斯给劈死了，但这个结果也只是奥瑞尤斯没有反抗而已。

奥瑞尤斯最后的意志还能裹挟着他们两个碰撞的力量，然后击出这样一个巨大的倒锥形状孔洞。

就像是在告诉霍德，看，这就是我强大的意志。

什麽是北地的规矩呢？自然是胜者拥有一切。

所以在奥瑞尤斯抽取整个北地地脉布置下来的传承仪式加持下，作为胜利者的霍德自然是得到了奥瑞尤斯的一切。

霍德能感觉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那是奥瑞尤斯的心脏，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宝具，寒霜之心。

至于来历，霍德不知道，他没有得到奥瑞尤斯关于这寒霜之心的记忆。

不过这心脏让他现在感觉自己极其强大，非常强大，他感觉自己一巴掌就可以将之前自己的脑袋给扇得爆开。

霍德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极为清晰，甚至能够感知到地表的状态。

而这意志相关的事情，他得到了奥瑞尤斯的记忆。

那是奥瑞尤斯在和绿地未来的王打过一次之后，明白了从五阶到六阶的条件是自己的意志的蜕变之后，他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达成的意志蜕变。

就是坐在这个王座上，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所完成的意志蜕变。

只可惜，即使霍德得到了奥瑞尤斯的心脏和意志，他也只是个伪六阶。

奥瑞尤斯到底是老了，即使有着他的心脏，霍德的身体强度也无法达到真正的极限。

不过这样也好，霍德现在都感觉寒霜之心鼓动的时候，自己的血液都像是要冻住身体一样。

如果奥瑞尤斯的身体还在巅峰的话，霍德感觉自己可能要直接被奥瑞尤斯传承的力量给撑爆。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霍德只是仰躺着，说道「你终于醒了。」

即使奥瑞尤斯留下来的王座给他抵挡了大部分逸散的威压，但仅仅只是残馀的一点也将泽克给压晕了过去。

泽克说道「我很抱歉。」

霍德说道「你不用抱歉，是我硬要库珀过来的，是我不够信任他。」

泽克说道「只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他需要死。」

霍德说道「真正比起知道得多少来说，你比他知道得更多。」

泽克说道「我是准备死在这里的。」

霍德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想做什麽？」

泽克说道「只是在库珀死的时候，我才知道，王将要为你排除最后的不稳定因素。」

霍德问道「绿地的那些人可都知道。」

泽克说道「他们不是北地人，只是绿地懦夫，他们的话北地人怎麽可能会相信呢，只会认为他们是嫉妒北地英雄。」

霍德说道「那你呢，还有战友团里和你一起的那些战友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