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爱美色,也喜欢美女,但却不会执着,不会机关算尽,不会想方设法。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仅此而已!」
云长空引经据典,侃侃而谈,赵敏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羞意,凝脂白腻般的娇羞红得恍如涂了层胭脂,艳如桃李。
她明白了意思,那就是自己曾经想着他,念着他,追着他,他就接受,倘若自己未曾那样做,他也绝不会与自己在一起。
紫衫龙王心中自是无比欣喜,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追着云长空,反而是他缠着自己这个妇人。顿时有了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至于小昭只觉一股酸气直冲眼鼻,她也是很有勇气的,可囿于伦理,她也只能望而却步。
周芷若胸中更是百味杂陈,她觉得云长空就是针对自己。
什麽对她好,要麽换来真心,要麽换来真相。她觉得张无忌对自己好,就换来了一个让她不想接受的真相。自己不如他义父重要!
这岂不是说中了?
她还没地发泄。
灭绝师太眼见赵敏脸上露出媚若娇花之态,紫衫龙王脸上那种使人陶醉的羞态,简直恍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让灭绝师太不得不感叹,能人果然是能人,难怪可以将赵敏这个蒙古郡主与心高气傲的紫衫龙王一起收入房中。
在女人之事上都能以义理而解,这比其他男人高明的可不止一点啊!
反正比孤鸿子强多了。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百岁光阴,七十者稀。」一缕极柔极轻的清音从小昭口中探喉而出。
这缠绵之音入耳,灭绝师太浑身颤抖,抬眼望去,就见小昭正自泪眼朦胧的看着云长空。面上神情又是慵倦,又是幽怨,歌声回旋曲折,有如云回风闪。
灭绝师太暗叹一声:「这还真是冤孽!」在一看紫衫龙王时,她衣袂飘飞,闪身不见。
灭绝师太已经明白,这当母亲的也知道女儿心思,可她仍旧选择了面对。
她比自己有勇气多了,不愧是那个敢于破门出教的紫衫龙王。
募地里,身子一阵「劈啪」的响声过后,灭绝师太那佝偻的背重新挺立起来,两眼闪闪发光,晨曦下的她大袖翩翩,好似金凤,又成了那孤傲不可一世的峨眉掌门。
云长空输给自己的真气与本身真气融合为一,在体内任意流转,遍达毛发末梢,一时间,她有一种空灵之感。
在这一刻,她彻底的明白了佛门内功最深层次的内涵和云长空所修「罗汉伏魔神功」
代表的境界了。
何谓伏魔?
并非刻苦修行,降服贪嗔痴等毒害心魔。只因心魔越是克制,反弹越是厉害,倒不如时时疏导。灵台不净,时时擦拭,而使心灵不昧。
灭绝师太名头虽响,但盛名之下毕竟只是一女流。她为了寻屠龙刀,逼迫徒儿,自己遭败受辱,又乍闻爱徒自损贞洁,对她那是打击连连,羞愧之下只想自寻短见。
然而她经过云长空赵敏开导,又见紫衫龙王母女的选择,死过一次的心,被云长空的佛家思想与自然意象彻底改变。
她的峨眉内功于从大成之初的生涩与僵硬,修忽间化做了自然无碍与从容大气。
她明白,原来摆脱心中羁绊之时,才是她内功真正大成之日。
云长空与赵敏看着小昭一边唱,一边脚步沓沓,渐行渐远。
云长空默默无言,突然警见赵敏脸上捉狭笑容,微笑道:「你笑什麽?」
赵敏顿时娇劲大发,粉拳捶打着他,娇嗔道:「你好了不起吗?我要不找你,你就不要我吗?」
云长空哈哈一笑,也不躲避,只是受了。
灭绝师太看着两人打闹,又看到周芷若惬望着两人,眼中透出一丝渴望,泪水潜潜而下。当即膝盖一弯,推金钟,倒玉柱,向周芷若跪倒,说道:「芷若,我不该逼你的,师父错了,那些誓言就让随风而去吧!」
她是女中豪杰,素来拿得起放得下,较之须眉男子尤为豪迈,当日对周芷若嘱托之时,就觉有愧,就曾向徒儿下跪,此刻又再次下跪。
周芷若扑入师父怀里,哇的一声,边哭边道:「师父,我,我宁可死了,也,也不要被这个无情无义之人囚禁,我死了,心里也就不难受了——」
云长空此刻见灭绝师太都已经放下,叹道:「好了,你不要寻死觅活了,你若真的还对张无忌有情,待取出兵法秘籍就拿给他吧,师太既然已经放下与明教之仇,你们再续前缘也不是难事。我只愿你不要再恨我,那就够了。」
周芷若乍听此言,心中又喜又怨,红着眼圈儿道:「你,你说谁寻死觅活了?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和张无忌好?」
云长空大觉错,说道:「这又是什麽道理?
周芷若道:「那你就有道理了?张无忌那样待我,我还会去找他,你当我是什麽人了?」
灭绝师太得云长空之力自死至生走了一遭,多少心结已然解开,反而心下清明一片,知道周芷若的根,根底都在与云长空的男女之情上,长叹一声道:「芷若,为师见你资质过人,对你寄予厚望,望你能让本派声名大业,长辉不堕,又因对魔教多年仇怨,这才你去色诱张无忌,却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自来立君立主,都要有力有德之人,长空是见你以清白自贱,怕你心怀怨恨,误入歧途,这才煞费苦心,将你留在桃花岛,他不说,实际上是关心你,他若真的对你无情无义,你早就死了,师父能顾得住你吗?
你跟看他,这份「不爱权名爱美人」的情怀,五年时间自会让你改变。
你若放不下张无忌,这就去取出刀剑中的地图,将兵法拿去给他吧,云长空无情无义,张无忌若对你有情有义,当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赵敏半嗔半笑道:「师太,你可看错了人,我们云大侠那可是怜香惜玉的紧哪,成昆陈友谅师徒骂他无情无义,现在坟头草都老高了。」
云长空尴尬一笑。
周芷若百合花也似的脸颊上挂满泪痕,目光投向云长空,眼神中意味深长。
灭绝师太心中暗叹,知道这弟子对云长空也是有情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一口同意亲事。
只是造化弄人,云长空属意赵敏,才有今日之事,倘若他们成亲了,自己也就不会逼迫徒儿了,不由胃叹道:「芷若,无论你作何决定,为师也不再干涉了,哪怕是嫁给张无忌。」
周芷若颤声道:「师父,您的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可我不会去找张无忌了,在他心中,他的兄弟比我重要,他的义父也比我重要,况且谢逊杀了师父的亲哥哥,弟子再是不肖,又怎能与他在一起!我不见他了。」
灭绝师太心中更肯定了,说道:「人生无常,我与谢逊的事,是我们上一辈的事,你不要在意。当然,你若不愿,师父也不会逼你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云长空道:「两位有什麽话,起来再说,跪着干什麽?」
两师徒都看了他一眼,灭绝师太先起,将徒儿拉起,说道:「那麽,你有何打算呢?」
周芷若目光看向赵敏,慢慢道:「我要出家陪师父修行,可我还是不服气,你是蒙古女子,他差点死在你手上,为什麽就能给你那麽多机会,是的,你为他付出了。
可我什麽也没做过,他就对我如避蛇蝎,仿佛我就坏透了,这次更是将我捉来这里,强留我五年,看着他在这里左拥右抱,这是为我好吗?」
云长空见她很是委屈,颇为无奈,赵敏却是眉头微,心道:「她该真不会要为长空哥哥当小妾吧?这怎麽可能?我得试探试探!」
就听灭绝师太说道:「你们之间的事夹缠不清,我也理之不清。为师就是希望你不要被怨恨所蒙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更不要再被我所束缚。」
周芷若听师父说的至诚至恳,不禁心中一暖,微笑道:「是,谢谢师父。但我这辈子,就打算出家陪着师父了。」
灭绝师太叹道:「你何必自寻苦恼,这世上没有张无忌,还有别人。」
云长空道:「是啊,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如花少女当尼姑,那可是很苦的,倘若遇上一个意中人,要想还俗———」
周芷若打断他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人生在世,苦的时候总是多些,这麽多年,我也习惯了。」眉眼一红,转过身去。
云长空听了这话,回想周芷若一生,好像真的苦多于乐,难怪她有此感概,也不禁叹了口气,突然腰间一痛。
赵敏素手正搭在他腰间,狠拧了一记。她眯着眼笑道:「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广云长空道:「我没拍马屁。」
赵敏嘧道:「那就是拍美人——」屁字不雅,也就没说。对着周芷若嘻嘻一笑道:「周姑娘,其实你我无怨无仇,走到今天,都源于你不服我。其实我见了你,心中也不服你,老想和你比个高低,今天当着你师父,我夫君,我们就赌上一场。」
周芷若目光微寒,徐徐道:「你想怎麽赌?」
云长空与灭绝师太对视一眼,均知周芷若性格柔弱,却对赵敏直接就是你想怎麽赌,显然这想法,在她心中积压已久。
若是不得释放,也会滋生心魔。
云长空更是深知赵敏周芷若都是一等一的杰出女子,无论是容貌长相才情都是对手,就和武学高手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见猎心喜,总要分个高低才是。
赵敏笑道:「你我出身不同,什麽兵法琴棋书画不能比,容貌也是各花入各眼,也没个高低之分。
然而你我都是从小习武,上次在山西一会,也没真正分出胜负。那麽我们就再比一场!」
周芷若冷冷道:「我还怕你不成?」
赵敏笑道:「可我也不怕你!」
周芷若道:「那好,怎麽比?彩头是什麽?」
赵敏道:「我若输给你,从此拜服于你,任打任杀,全都你说了算!」
云长空就要开口。
周芷若眼中透出一丝讥笑,冷冷道:「旁人怕你输不起!」
赵敏看向云长空,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云长空道:「你们比比就算了,何必要赌这麽大?」周芷若一直锋芒暗藏,他还真怕赵敏输了。
赵敏摇头道:「云哥,我有两大爱好,第一是好奇,遇上不解之事,总要弄个明白,这才有了你我今天,第二就是好胜,处处都要压人一头,男子我都不让,更别说女子。这是我的天性,改不了的,你该信我,也该支持我!」
云长空慢慢说道:「好,我听你的。」他此刻要是阻止,等于是说赵敏不如周芷若了,她如何能够接受?
「那好!」周芷若朗声道:「我若输了,从此以后,惟你赵敏之命是从,别说住五年,哪怕为奴为俾侍候你五十年,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绝不食言。」
「说笑了!」赵敏笑道:「小妹何德何能,胆敢让周姐姐为奴为俾侍候我,不过这桃花岛是贵派郭祖师的外公所布置,也是她母亲生长之地,以后我总得带来几个用惯的婢女,你在这桃花岛当个总管,处理一切琐碎事务,这也不算辱没你这峨眉派弟子吧?」
周芷若冷哼一声:「那就现在比!」
赵敏摇头道:「现在比,你若输了,说不准心中不服,认为我是得夫君调教所致,我要赢你,就要让你心服口服!」
周芷若眉头微:「你什麽意思?」
赵敏目光一转,看向插在地上的倚天剑屠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