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没被殷归止看到,但被熙郡王看到了。
熙郡王也不是故意的,最近因为要帮堂哥假扮肃王身份,挚友差事又是府衙捕头,满京城跑,时不时还会巡个街,他都很久没有出来放肆玩了!
开玩笑,作为京城著名纨绔,认识他的人把这条街从头到尾排满都不算完,随便出来逛,被叫破名字,又刚好被挚友撞到怎么办!
他都快愁死了,根本不敢出门,别说玩了,连唆碗螺蛳粉都得偷偷的,得打扮低调,穿的灰扑扑,找最不起眼的街边小铺……还好这家开了十几年的小铺子还在,味道也一如既往好吃!
可苍天大老爷,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拉着俊秀后生狂奔向对面楼里的,是他的挚友?
他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乱的很,一时想这算不算被堵门了,他现在跑出去是否还来得及;一时想自己被抓到怎么说,怎么解释肃王会吃螺蛳粉这种玩意;一时想挚友拉手的那年轻小白脸是谁……
最后发现想这些都没用,挚友根本没看向这边!他拉着小白脸迅速进了楼,那脚步快的,像极了急色鬼……再抬头一看,好家伙,醉风楼,吃喝玩耍开房间休息一条龙,这是能随便进的地方么!
熙郡王吓的,最爱的螺蛳粉都不香了,站起来的太猛,带倒了碗,剩的大半碗汤泼到了身上都没管,赶紧往外跑,一路跑到肃王府。
“哥——”
熙郡王喊的撕心裂肺,痛心疾首,跺脚捏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玩玉!你媳妇都在外头玩人了!”
殷归止把手里那枚油润细腻的和田籽料攥紧,藏到背后,嫌弃的后退三步:“方管家,赶出去。”
方管家就在侧殿外给新盆景剪枝,闻言过来,差点被那味道熏一跟头:“我的郡王爷,您这是去玩什么了!”
他都没好意思直言关怀,是不是掉粪坑里了。
熙郡王:……
他对不起螺蛳粉,螺蛳粉那么好吃,最多吃的时候汤味儿大点,可半碗东西洒衣服上,他又顶着大太阳一路跑过来,汗出了一堆,几重叠加发酵,能好闻吗!
他幽幽看向他哥:“你退后也就算了,连玉都藏起来,是怕沾上我的味?”
他这都是为了谁!那么美味的螺蛳粉,他连一小半都没吃到!因为记挂着他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顶着中暑脱力的风险,用跑的过来通风报信!
你这种反应对得起你可爱暖心的弟弟吗!
熙郡王深呼吸,往前两步:“你听好了,我说的是你媳妇,我挚友,要被人拐跑了!”
殷归止皱眉退后:“拖下——”
“我亲眼看到的!”熙郡王气的跺脚,“我看到柳泽雷拽着一个清秀后生进了醉风楼!那小白脸看起来才十六七岁,五官生得很俊,又乖又野,小脸嫩的一掐一兜水,不说话也不反抗……哥你把耳朵里的棉花团扯开,好好听清楚,你的心肝宝贝不要你了!他要有别人了!”
殷归止转身就走。
熙郡王死死拽住:“哥你怎么回事,竟不信我!从小到大我对你撒过谎么——这种大事我怎么可能撒谎!”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哥紧紧掐住后脖梗,迫他转向,面朝门外:“带、路。”
熙郡王:……
现在不嫌我臭了?知道着急了?
“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很快……”
“带路!”
熙郡王欲哭无泪,早知道,先换了衣服再过来。
醉风楼里,柳拂风和傅守包厢对坐,四目相对,气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