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望的尸身上,最显眼的是左小腿的青肿,颜色很深,肿的很厉害,一般这种情况,像是遭人毒打过。
“像?”柳拂风单拎出这个字,“你可不像不熟悉伤口的人。”
是不是被打过,还看不出来?
傅守摸了摸鼻子:“舅舅他……几乎天天都在打架嘛,身上淤青就没少过,这一块消下去,那一块又长出来,淤青叠加,实是看不出来。”
柳拂风:“那他身上有没有新鲜伤口?血荫,血痂,都算。”
“除了口鼻出血,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傅守摇头,“我帮舅舅擦身时,看的很仔细。”
柳拂风:“你说最显眼的,是左小腿的淤青,其它地方可有?双臂外侧,手背,右腿外侧,背,类似这样的地方,有没有?”
傅守想了想,摇头:“都没有,就算有,也是那种黄色的,像是好几天前与手下切磋留下的,快要长好了。”
柳拂风:“那他大概没有与人交手过。”
举凡交手产生的抵抗伤,大约都在这类位置,没有,打架交手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傅守:“难道是撞到哪里了?那得是多硬多大的物件,才能把腿撞肿成这样……”
柳拂风没回应这句话,继续问:“这处淤青,可有什么特别?你确定没有任何伤口,多细小的都没有?”
“伤口我是真没看见,最多脚踝被地上沙子蹭到,有点血坑,”傅守仔细回忆当时看到的样子,“要说特别,大概就是肿的特别厉害,我生平从未见过,小腿上下一般粗,像要爆了似的……”
“上下一样粗,本身就是问题。”
柳拂风沉吟,正常小腿结构,腿肚子一定比脚踝粗很多,肿成上下差不多,那这伤,应该始于脚踝,所以这里才会更严重。
傅守:“所以撞到哪里了,才是问题?可那里离海边不远,四周没有太特殊的物件,石头都是圆的,怎么撞的呢?莫非不是第一现场?舅舅是先被人害了,然后丢在那里的?”
柳拂风:“既是海边沙滩,应该留有痕迹?”
傅守:“沙滩上的痕迹?那可是不少,大潮刚退,地上有很多小动物爬过的痕迹,龟啊蟹啊之类的,还有不知道什么鸟的毛,软软的,细细的,但除了我舅舅的鞋印,并没有其他人走过的痕迹。”
柳拂风沉吟片刻,又问:“你舅舅当时是怎样的姿势?趴还是躺,正还是侧?”
“没有脸朝上,也没有朝下,是侧着,蜷缩,拳头是握着的,”傅守想起来,“他应该是爬了一段,身后沙子上有痕迹,但并没有多远……是察觉到了危险,想要尽最后的努力逃跑?”
柳拂风突然问:“那几日天气如何,会很冷么?”
“夏天,不应该冷啊,”傅守认真回想,“不过那夜潮退有风,海风的确凉,可我舅舅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怕过冷的。”
“你可是怀疑仇家?”
“是有这个想法,我舅舅多年好战挑事,结下的仇家两只手加两只脚都数不清,但……帮派中叔伯兄弟都感觉,不大像,”傅守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这一年里,把怀疑的人都上门单挑过了。”
柳拂风若有所思。
不是冲着仇,也没有情人桃色纷扰,那就只能是冲着势力来的了。
石望是个极有人格魅力的人,带着兄弟们发展多年,早有自己的地盘,只是这地方在哪里,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大,掌握了多少深海秘密,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