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谈霄忽然问:“那我们在这里多留几天?还是说你有其他地方想去?”
一下子被这个问题问住,丁篁愣愣垂下头。
其实他心底也很迷茫。
因为鼓起勇气迈出离开的第一步后,本打算帮谈霄躲在外面避一避,但如今青年已经有了可以行走在外的身份,关于下一步的抉择,就这样突兀摆到自己面前。
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头绪,丁篁只好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之前有打算在你们的事情彻底结束后,自己离开去试着找回以前的状态,可是现在你突然问起,我还没有想清楚具体的计划,也许会像以前去旅居采风时一样,先漫无目的地四处转转,顺便想想那个‘空心病’……”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谈霄忽然转身面向丁篁,双眼眸光沉定认真,他说:“首先,我本意没想让你看到那个本子上的内容,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在潜意识里先给自己下这样的定义。至于那个病状,也只是因为我通过在你身边观察到的行为,觉得表现比较匹配而已。”
“嗯我知道,我有查过。”丁篁想了想说,“和郁抑症表现相近,但没有强烈的自伤自毁倾向,只是表现为情绪长期低落、很难感受到快乐,整个人习以为常、日复一日地麻木着,大脑钝钝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就好像……心脏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洞,无论填入什么,最后都是空空如也。”
抿了下唇,丁篁低头不自觉绞弄着手指:“感觉我自己这些年的状态,还是比较符合的。”
安静片刻,谈霄说:“事实上,目前还没有临床研究的数据来支撑这个名词,它只是从广泛心理咨询案例中提炼出的一个共性/病症,也有相似的状态被称为快/感缺乏症、慢性抑郁等等……”
谈霄耸了耸肩:“总之这是片尚未探索清晰的领域,目前也没有人明确提出一套科学系统的治愈方法。”
闻言丁篁抬起头,两眼中像下起浓雾,空茫无措仿佛在问:那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陪你的,”谈霄握住丁篁手腕,“我可以陪你去尝试一切可能性,但是——”
午后阳光洒落青年面庞,映亮他郑重且认真的神情。
“但是无论我能不能陪你一路走到最后,都希望你能知道,有个人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
谈霄说:“那个人相信你有能力改变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积极情绪可以由你有意识地自我产生。”
“他允许你不完美,接受你所有的不如预期,让你能够喘息。”
“在你又要退缩或是钻进牛角尖时,他会一次次拉住你,耐心地陪伴你、相信你。”
“而那个人,他不会是任何一个别的人。”
伴着青年话音,此刻眼前世界犹如白雾般模糊消散,只剩下对视中那双斩截的、直指人心的瞳眸。
丁篁听到谈霄一字一句地说:“那个人他只会是你自己,你明白吗?”
指尖蓦地掐入掌心,忍着鼻腔里上冲的涩意,丁篁慢慢点了下头。
青年手掌落在他肩膀,似重似轻地拍了拍。
“所以现在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谈霄问。
以前一直习惯以别人的决定为先,如今要自己率先迈出下一步,丁篁思索良久,才慢慢答道:“之前我也有在网上查过,有心理学家建议,如果想要对抗麻木、恢复对生活的感知力,可以尝试做一下感受训练。”
青年安静聆听,沉着平稳的目光仿佛在无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丁篁抿唇,回忆着解释说:“大概意思是通过产生情绪的五感,给大脑提供一系列积极的体验,重新建立起享受生活的感觉。”
“简而言之就是关注当下的五感反馈,仔细感受?”
“嗯,”丁篁从长椅上站起来,转身看着谈霄,犹豫几秒后开口,“以前我去采风时,会习惯收录世界各地的声音,这次我想……也先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