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在男人脸上的草帽自动向下滑落,露出一头掺杂银白发根的板寸,和略显沧桑的上半张脸。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男人皱眉打了个哈欠。
天边抽尽最后一缕夕阳余晖,借着残留微光,那人睁眼打量他们。
平淡无波的目光掠过谈霄,在看到谈霄身后的丁篁时,他忽然眯了眯眼。
接着,那双眼越睁越大,下一秒男人整个坐直起来,草帽“啪嗒”掉在腿上。
指着丁篁,他声调惊喜莫名地说:
“小哑巴?怎么是你?”
……
吃过晚饭,丁篁抬眼打量四周。
没想到这间外观其貌不扬的土灰色平房,内部装潢却十分精致现代。
他和谈霄围坐在茶几前,几上摆着一个立式小火炉。
透过金属网格,火炉里的炭块燃着幽红火星,炉上一壶茶正在沸腾,从壶盖口升起一缕袅袅白烟。
“来,把这些也煨到炉子上。”
一盘装满花生、板栗、红枣和蜜桔的木质托盘被推至眼前,丁篁依言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捡拾起来放到金属网上。
“赵哥,您别忙了,刚才我们已经吃饱了。”
望着那道不知又去取什么东西的背影,丁篁连忙开口。 w?a?n?g?阯?发?布?y?e??????ù???è?n?②???2????﹒???o?м
“他是谁?”
谈霄斜身凑近,附到丁篁耳侧小声问:“姓赵?全名叫什么?”
“赵浔安。”
没等丁篁回答,男人已经搬着椅子坐回茶几对面,主动说道。
“您好,”谈霄自然大方伸出手,嘴角勾勒一抹笑意,“刚才光顾着给我们准备吃的,都没机会正式介绍认识一下。”
赵浔安握手回应,也露出一口白牙:“不用介绍,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你叫梁嘉树,和小哑巴结婚好几年了,我都知道。”
闻言丁篁下意识看向谈霄,却见他自然而然接下梁嘉树的身份,面色如常道:“对,您叫我小梁就行。”
“老赵。”赵浔安朝谈霄举了举茶杯。
“所以‘小哑巴’这个称呼,是有什么来历吗?”咽下一口热茶,谈霄好奇地转头看丁篁。
对面赵浔安也一副但笑不语的样子望过来,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夹在两道注视中间,忍着莫名尴尬,丁篁不自然地清轻咳一声,主动开口将他和赵浔安以前的相识经历缓缓全盘托出。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赵浔安应该算是他的启蒙音乐老师。
记得那时自己刚满十岁,还和奶奶住在北钟市下面区县的一个小村庄里。
有次村里办白事,请来了表演班子,赵浔安是个流浪歌手,当时正跟着班主四处蹭演出。
他是第一次来,生面孔,村民们都不买账,所以出场顺序只能排倒数位置。
丁篁记得,当时天色已晚,台下看热闹的人差不多都散尽了,挂在屋檐下的钨丝灯泡散发着暗淡的光,而赵浔安独自登场,在简陋搭制的小舞台上自弹自唱了一首民谣。
明明在场几乎没有人认真听他唱歌,但赵浔安依旧在台上唱得忘我、弹得投入。
而无论是他唱出口的曲风,还是怀中弹奏的吉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