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安勾起嘴角又露出那种讳莫如深的笑,他清了清嗓子说:“短视频和直播发展起来之后,我其实对站上舞台当歌手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外加我在这里也看到了人生的另一个方向的意义,曾经那种蠢蠢欲动、昼夜燃烧不息折磨人的野心也在这里有了栖息之地,所以最后我选择停下来,尽我所能去帮助我能帮到的人。”
见丁篁默默低着头,像在思索什么,赵浔安问:“光说我了,那你呢?”
他随手抛接着矿泉水空瓶,语气状似无意地说:“曾经折磨你的梦想,你也已经学会与它和平共处了吗?”
丁篁有些迷茫地抬头看过去,却听赵浔安幽幽继续道:“不然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销声匿迹,甘愿躲在幕后把自己写的歌拱手让人。”
闻言丁篁愣了愣,像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被这么直白地抛出来。
但没等他回答,赵浔安目光放得悠远,望着窗外夜空回忆说:“我记得以前你追着我学琴学唱歌,第一次对音乐有了概念,第一次认识五线谱,你那时就不爱说话,在村子里受到排挤歧视也从不争辩,你说和人对话会感觉紧张,好像只有音乐能替你表达,所以你长大后想让更多人听见你、看见你。”
顺着赵浔安的话,丁篁也记起自己幼时那些天真无畏的想法。
只是现在……
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赵浔安:“你当初让我保管的吉他,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赵浔安没立刻接话,瞥了他一眼,目光仿佛看透一切,半晌才说道:“物归原主?你真的舍得?”
丁篁眼眸颤动一下,不自觉咬住下唇。
安静片刻,赵浔安主动开口:“好,就当你物归原主了,小哑巴,那我把它再交给你一次,就像第一次那样。”
“可我已经很久没弹过它了,”丁篁低头沉默许久说,“之前我甚至觉得,音乐对我来说好像痛苦已经大过了快乐,我找不到可以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唱不出口、写不出来,就像一台哪里坏掉的机器,每天看似情绪稳定其实是一潭死水的麻木,我丧失掉了对每个音符的感知,同样的,它们也不再回应我。”
剖白一通丁篁抬头,双眼淌出空茫求索的目光,仿佛在说“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又或者是:“你能帮帮我吗。”
他看着赵浔安,像在等一道题目的解。
但赵浔安同样也眼巴巴回望他,对视几秒用含笑语气故作讶异地说:“这么看我干嘛,还把我这种半吊子当老师?”
“‘百年一遇的作曲天才’啊,”赵浔安刻意说出曾经媒体冠以丁篁的称号,清了清嗓子道,“有些答案旁人是给不了你的,或者别人的经验也只是听听而已,真的要度过这个阶段,需要你自己去体会和尝试。”
他静静看着丁篁:“在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很多想去实现,也有很多想去证明,但我给你吉他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丁篁想了想回道:“你说希望我之后无论怎样,都不要忘记对音乐本身的感觉。”
“好,那现在我把吉他重新交给你保管,那句话也同样再送你一次。”
听完赵浔安所言,丁篁慢慢地收回视线,表情若有所思。
之后赵浔安问起他们接下来的打算,丁篁说了自己和青年的“录音之旅”。
“收集声音啊……”赵浔安摩挲下巴,“确实是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