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宿雪对上他的眼睛,原就不怎么明显的呼吸下意识沉进胸腔,几乎敛得没了踪迹,抚摸他被灵力烘干的头发和潮红的脸颊,喉间微动,凑过去在他唇上贴了贴,“睡吧。”
祁殃疲惫地阖上眼皮,感觉他方才的声音有些耳熟,徐徐回荡在脑海中。
意识朦胧间,回想起自己好似从系统那里听到过极为相似的语气。
睡梦中有一抹外力进入了他的意识。
神识还是祁殃本身原来的样子,被一团不像人形的“人”紧紧抱住,那股乱蹭的劲一下就让他猜出来是谁了。
“你是怎么进我梦中的?”
那团不明的雾状物拢在他周身,祁殃只觉得腰身处被圈得尤为紧。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和他待在一起,为什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见我了?”
他连着问了一堆,祁殃微微抿唇,“……不见你也过得很好。”
“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好。”
那人的语气陡然阴沉下来,几乎是从喉中咬牙挤出,无形的怒气翻涌而上,如果对面不是祁殃,他怕是已经随便拉个人剥。尸泄愤了,气息杂乱无章——
“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快死了,每一天每一天都生不如死,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哪怕告诉我一声你还在,也好过让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地守在那里等在那里,我、我……”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最后不说了,在祁殃耳边发出低低的动静,像是要哭,直接道,“我不管他把你关到哪儿了,我要找到你。”
祁殃垂在身侧的指尖一颤,心口像是被什么猛敲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不能来。”
“我要去找你。”
一种本能的不安和恐慌漫了上来,好像他知道鸠漓出现在晏宿雪面前会发生什么,好像他已经切实经历过一次,无缘感到气血逆涌、呼吸艰难,再次强硬地否决道——
“你不能来。”
“为什么,殃殃,你不喜欢我了吗,你要晏宿雪不要我了吗?”
他的脑中又浮现出江桎的脸,与记忆中那十年间的鸠漓重叠在一起。
“我没有那么说,但是你先……”
“我要去找你。”
“鸠漓!”
“我会去找你。”鸠漓大抵也是快疯了。
祁殃只觉得这五个字像诅咒一般镌刻在他的灵魂上,轻轻一拽就痛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缩,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疼,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甚至眼前发黑有种要缺氧晕过去的错觉,哪怕明知这是在梦里。
他闭上眼睛一缓再缓,终于再次望向眼前朦胧的幻影,不得不拿出耐心轻声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