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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殃垂着的睫如蝴蝶落入黑暗,薄唇轻抿着,专注于指间的动作,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

“殃殃?”鸠漓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前几天,见到‘唐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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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漓闻言,搂着他的手指略微僵硬,眼睛不自觉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一时看不透他的想法,只强作镇定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和我说了。”

“……你生气了么?”

祁殃将折好的一朵玫瑰放在床头的矮柜上,“我该生气么。”

“你不要忘了,是他和天道拆散了我们,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我把你带到总坛,我教你的术法,我给你的地位和尊严,我陪你的那十年,”他的语气骤然急切起来,“你不是该恨他的吗,他死了对我们都好,你到底……”

“我爱你。”

鸠漓顿时哑火,紧盯着他毫无波澜的眼底,半晌委屈道,“我不要你把虚假的不情愿的爱挂在嘴边。”

“那什么才是真的爱?什么才是你想要的?只要我有,全都给你。”

他像一个运行卡顿濒临休工的机器,吐不出几个硬币的空空陶罐,错音的小提琴,破漏的旧风箱,想要发挥出自己最后一点微末的价值,给人一种要化作清风飘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一向应有尽有的鸠漓感到惶恐不安,他迫切地将人压在被褥上,视觉受限的情况下,只能用掌心抚摸以真切感知对方尚且温热的躯体,掐着他的下颔用力地亲吻他,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压抑的急促。

一路向下舔吸到小腹时,祁殃喘息着想去推他,鸠漓隐在睫下的眸色暗了暗,直起身,抽出自己腰间的衣带,将他的双手牢牢绑缚在床头。

“殃殃,我从书上看,他们说胡思乱想是因为活动太少,身体累了就没有力气去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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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从水里出来的海妖,夜晚赤脚站在坍塌废墙前浑身莹白的精怪,凡间志怪乡里传闻的狐狸精,但凡亲密接触到他的人都会被激起体内的暴虐因子,只觉得精神和身体都浸泡在对方糜烂迷幻的香甜气息中,沦陷在某种出不来的光怪陆离的绮梦里。

直到天破晓时鸠漓才舍得松开他被掐出红痕的白嫩大腿,触感湿滑得不成样子,看着身下人潮红的唇瓣和眼尾,又俯下身去亲吻他颤栗的喉结,牙尖轻咬,两人沉重的喘息交杂着。

“如果因为做几次就能动心,那我们可以天天做,直到你能忘了他,直到你只记得我为止。”

他解开对方手腕上的束缚,没有抱起他去洗澡,而是先将他余韵中轻轻抽搐的身体拥入怀中,静静感受怀中人的气息和温度。

祁殃的眼神有些涣散,缩在他怀里额头贴着他的胸膛,许久才缓过来一些,抬头看向他,与他隔空对望。

他描蓦着那张脸的轮廓,突然启唇吐出两个字,嗓音沙哑,“江桎。”

鸠漓微微一愣,“你叫我什么?”

“……江桎。”祁殃原本空濛的眉眼间染上一抹哀伤,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我想和你回去。”

“回去?”

“回那里,回家。”

鸠漓搂着他的腰,低声道,“家是哪里?”

“山风,种满松树的大山,老家的平房顶,藏蓝色的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