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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不尊重人,实在是这样的折子一点儿价值没有。这些弹劾他的人也不是某些人或者势力派来专门搞他的,相反,弹劾他的这几人甚至还相当支持他当这个太子,只不过,他们希望弘书能当一个完完全全符合他们想象的太子,一旦有哪里不符合,他们就要弹劾。可能在他们看来这不叫弹劾,这叫劝谏,他们都是忠言逆耳的大忠臣。

这样的思想已经腐蚀入骨,说是说不通的,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弘书将今日的折子处理完,叫来尹继善:“田文镜那边还没动静?”

那日阿玛说他已令田文镜上折自辩,弘书念及阿玛的心情就没有追着问,但河南离京城又不远,加上这事既重大又紧急,肯定是会用加急驿使传递的,算算时间也该有动静了。

尹继善摇头:“未听说有自河南来的驿使。”

弘书让他去忙,心底有些纳闷,田文镜别的先不说,对他阿玛的忠心是没的说的,按理说接到他阿玛责问的圣旨,回复速度不该这么慢啊。

何况自己这里还等着河南的灾情情况,好准备救灾物资,灾情不等人,多一分钟都有可能多一个人失去生命。

在弘书疑惑焦急的时候,胤禛正表情复杂地看田文镜的密折。

田文镜在密折中承认自己瞒报水灾的事实,并向胤禛请罪,然后解释他之所以瞒报水灾,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水灾并不严重,他认为只凭河南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救灾,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后来黄河忽然有两处决堤,受灾面积大了,他想要上报的时候,却传来京师地震的消息,而这次水灾以来,因为士绅一体纳粮而利益受损的官绅们就一直在搞小动作,谣传了不少水灾是上天警示昏君的谣言,京师地震一传来,这伙人一下子仿佛有了底气,动作更加频繁、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田文镜知道,河南都如此,京城的骚乱肯定更不小,他衡量之下,这时候若上报水灾,只会让两地消息联通,让两边的阴沟老鼠更加以为得了把柄。所以他选择不上报灾情,而是以强硬手腕将河南管控起来,一边尽力救灾,一边与官绅斗法,一边还粉饰太平,让其他人以为河南的灾情没那么严重,以此来让谣言失去根基。

“皇上,罪臣非为自己脱罪,罪臣对皇上之心天地可昭。此密折亦不为陈情,只为告知皇上河南实情。罪臣之罪不容姑息,已另书奏折请罪,不日便到,只望皇上早做准备,选得力干臣前往,河南官绅一体纳粮之前功,不可轻废。”

这封密折里田文镜当真没有半点小心思吗?当然不是。

若真没有小心思,他不会说最后一句话,官场沉浮多年的胤禛怎么会看不出来田文镜那一点提醒他也有过功劳的意思。

但,胤禛并不讨厌这点小心思。

因为田文镜说的事实,在河南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之事上,他就是有功的,而且是大大的功。为了推行这事,田文镜在河南遭了多少骂名,因为他没有儿子,断子绝孙的话他估计都听够了。

瞒报天灾是错了,但胤禛不可能一点儿也不顾念这些年的功劳和君臣情分,冷酷无情的处置田文镜。

“唉。”胤禛叹了口气,想要保下田文镜,难过的并不是群臣那关,因为这些在官场上混成精了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田文镜的今日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明日,今日他们放田文镜一马,明日别人自然也会放他们一马。

千古以来的官员,除了那少数几位始终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的星星,谁敢说自己是绝对洁白无瑕、不会犯错的圣人呢。

难过的儿子那关。

胤禛看得出来,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嫉恶如仇,甚至尤有甚之,对公平、公正的追求刻在骨子里,虽有意收敛,但偶尔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显露锋芒。

皇帝想要保一个人,不需要太子的认同。

但胤禛是阿玛,他想要成为儿子的榜样,他不想让儿子认为他是一个只会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