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钦天监上了折子,看看时间,弘书以为是明年的黄历,结果一看,不是,是算出来寓意比较好、比较适合他的年号。
按照惯例,他今年年中登基,剩下半年时间改元没有必要,但明年必是要改元的,改元后,明年就是他的年号元年。
弘书仔细一看,钦天监罗列出来的年号头一个就是:乾隆……
什么晦气东西!
弘书算是看出来了,这钦天监上下是真一点玄学不沾,否则绝不会把这个年号呈上来。就知道,钦天监号称的算过适合他的,绝对是只看这词寓意好不好,但凡他们真懂哪怕一点算命,也不会把这个年号呈上来。
弘书更坚定了他自己的打算。
叫来张若霭拟圣旨:“……朕纵览史书,时常为一事深感困扰,便是年号之乱。太平盛世尚好,即便是如唐高宗、武周女帝等喜爱频繁更换年号者,也都有明确记载,不至于令人混乱。但若是乱世,如晋末五胡十六国、五代十国之时,一年之间同时存在多个国家多个年号,乃至一人一年换三个年号……种种年号让人目不暇接,常常对时间感到混乱,难以将这一时段的历史了解通透……又感小民多不识字,偏僻之地对年号更迭鲜能及时知晓,致使许多小民都不知自己究竟哪年哪月所生,更不知自己年岁几何……因以上种种,朕了解西历之算法后,颇感便捷,易于小民记忆……朕以为,我中华之威,当从始皇一统天下始,令礼部与翰林院、钦天监等通力合作,以秦始皇一统六国为华夏历元年,乃至一年二年、百年千年,推至今朝……明岁起,废除年号,今后之帝王,不再私设年号,统一使用华夏历,对外与诸国有所交往时,亦用华夏历……诏告天下!”
这并不是一道需要保密的圣旨,故而张若霭回家后,便和父亲张廷玉提起这事,叹道:“皇上说这样易于记忆和记录,我想了想,却感觉很不习惯。”
张廷玉老而弥坚,一针见血:“那是因为你潜意识里抵触,所以才感觉不习惯。”
张若霭急忙否认:“皇上主张之事,儿子怎会抵触,是真的不习惯。”
张廷玉冷笑:“你只是不敢表现出抵触,却不是真心认为这是个好改变,真心认为这是有利于天下之事。”
张若霭脸庞涨红:“父亲认为改成华夏历有利于天下吗?”
张廷玉看向虚空,像是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从古至今,没有千年不易之国,从今往后,却有万年不易之历法。皇上的名字,会和华夏历一起永垂不朽。”
张若霭惊讶,没想到父亲的评价会这么高:“这个新历法真这么重要?”
张廷玉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老夫早就说过,皇上腹有乾坤,让你只管听话,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张若霭脸上才消散一点的红晕又加深了,无力的辩解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儿子只是想多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张廷玉对儿子的辩解嗤之以鼻,懒得再教训他,只道:“若新历法定下,皇上定会重修各朝各代之史书,你注意点,到时候向皇上讨个恩典去修书。”说完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想让你过两年外放去地方做几年父母官,如今看你这脑子,还是算了,没得给我自己找麻烦。”
被骂了,张若霭也不敢反驳,不过说实话,他入了翰林院后,也感觉自己的性格不太适应官场那一套,去修书也好,既清贵又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能看出新历法之影响和重要性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过明确的概念,在他们看来,这和改元也没什么区别,左不过就是皇上不喜欢钦天监呈上去的年号,自己起了华夏的年号,至于什么从秦始皇一统六国开始算元年……额,秦始皇距今多少年了?快两千年了吧?可能皇上就是喜欢年号后面跟的数字大些,让以后的帝王都用他的年号,以此寓意他会统治大清江山千年?
算了,管他寓意什么,不过就是个新花样的年号罢了,他们又不是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