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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前去宫宴。

她吓得称病留在家中,生怕一并被阿父送给年过半百的姜侯做人情。

阿母总是拿这件事指责她,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还是单纯嫉妒阿姊运气好。

兴许是阿母侥幸觉得,如果那晚是她,老姜侯暴毙。

她既不用受辱,也得到了名声。

虞荷月现在算是明白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比如那相府,阿姊受得了与虎狼相伴。

她不行。

聂氏见如何斥责,她都不吭声,仿佛几拳都打在了棉花上无处泄愤,“你,现在去门口给我跪着!”

“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虞荷月微微颔首,“是。”

她走出房间,跪在了雨水沾湿的青石砖上。

婢女看着心疼,“姑娘,你方才怎么不跟夫人说些软话,现在兴许就不用跪了,刚下了雨地上多凉啊。”

“没用的。”说了她也不会去,阿母反而更生气。

婢女急得团团转。

按理说他们家姑娘最懂如何让人消气的。

除非是她不想哄了。

虞荷月闭了闭眼睛,刚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突然身侧一盏残茶泼了过来,泼到了她的裙子上。

婢女正要发作,转头看见是虞劭。

虞劭手里拿着茶盏,吊儿郎当地笑道,“诶呦,抱歉,我就是倒了下喝剩的茶,谁知道你在这里啊。”

明眼人都知道,谁喝茶在外面喝。

“怎么了这是。”虞劭优哉游哉地走到虞荷月身边转了一圈,“被罚跪呢?”

“难得啊,你惹阿父阿母生气。”

虞荷月没跟他说话。

虞劭顺手就捞起来一根木棍敲在虞荷月脊背上,“跪就好好跪,跪直一点。”

这一下有些重。

敲得虞荷月身子前倾,婢女没忍住,“三公子!”

虞劭不耐烦道,“干嘛?”

婢女不得不噤声。

屋子里聂氏听见动静,出来看,“做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阿姊这婢女越来越没规矩了,跟我大呼小叫的。”

聂氏正烦着,听着只是个下人,“没规矩打死便是。”

虞荷月心下一惊,“阿母不可。”

和她一起长大的秋融已经死了,她身边人不能再一个个地因为她遭难。

“你又不可了?”聂氏冷眼看着她,“我为你操碎了心,你给我什么回报了吗,如今在这里拿乔。”

聂氏冷声道,“一起打,二十杖!”

周围下人也面面相觑。

不知今日夫人是怎么了,但也只能听命令将她们带下去。

虞劭幸灾乐祸地看着,转头跟着聂氏进了屋。

“阿母,我去禁中要了两辆好车马给咱们上路,宽敞又舒服,马都是上好的千里马。”

聂氏面色缓和了些,“要说咱们家还得靠你。”

“你那两个废物阿姊,一点用处都没有。”

聂氏倚靠在旁边,手下人帮她按着额头缓神。

邻近启程,下人即便是得了命令杖责二姑娘,也不敢真下狠手。

但身上不免肿痛淤青大片。

婢女一面给虞荷月涂药一面哭,“都是奴婢连累了姑娘。”

虞荷月脸色苍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