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作羹汤的样子,有那么点性感。
细细想来,其实许知韵挺喜欢看严聿做饭的,特别当这顿饭是为她而做的时候。
因为她知道,那个外人眼中不近人情、冷酷嘴欠的男人,身上唯一的温情,全都给了她,也只给了她。
“别那么看我,”严聿冷声警告,“你的眼神让我害怕。”
“嘁!”许知韵撇嘴,“觉得你帅还不行?”
“帅?有多帅?”严聿挑眉,问得一脸正经,“要不先不忙吃饭,我让你去卧室吃饱了再来?”
“……”许知韵无语,“别得寸进尺啊你!”
“我得寸进尺?”严聿哂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自己服务好,结果住进来不仅没服务过我一次,还天天让我免费当苦力,指导演练到深夜。”
“……”许知韵理亏,强行挽尊,“我、我我昨晚不是……”
“昨晚?你还好意思提昨晚?”
一说起这个,严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许知韵好不容易想起要履行一次服务的承诺,全程还是严聿主动就算了。
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严聿已经半个人都在云端,身下的人突然问他,“苏绣里关于石青渐变的翻译,gradation和gradient哪个更精准?”
严聿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此阳尾了。
而对面的人听完严聿的控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反驳。
不一会儿,许知韵的鱼终于煎好了。
严聿给她搭配了蔬菜和餐酒,手艺一流,跟外面的米其林大餐也差不了多少。
“快吃吧。”
严聿擦擦手,叮嘱说:“吃完去穿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
泛着薄雾的夜,河水淌着碎金,路灯把风景揉进河里,漾开一片繁星。
许知韵拢紧外套,不敢相信严聿说的地方,竟然是泰晤士河畔的格林威治公园。
“来这里干什么?”
她喘着气跟上他的脚步,“今晚不需要再把资料过一遍吗?”
严聿手递给她,将人拉上看台,“不过了,你的资料都已经过了十遍了。”
“可是……”
“你知道格林威治公园为什么建立吗?”
许知韵愣了愣,说:“因为本初子午线经过这里。”
“嗯,这里曾是世界时间的起点。”他说着,将一只耳机塞进她耳中,“听。”
这是一段略有些年代的录音,电流的白噪音过后,是一个青涩但熟悉的声音——
许知韵有些惊讶地看向严聿。
“这是我正式职业生涯里的第一场翻译。那天是DIT和商务部协作,我作为临时协助的译员参加。”
真刀真枪的较量和博弈,让当时还是个新人的严聿招
架不住,会议不过进行了二十分钟,他的翻译已经开始磕绊。
最后随着一声微颤的“对不起”,另一个年迈沉稳的声音接过任务,完成了后面的翻译。
许知韵眨眨眼,难以想象如今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镇定自若的严聿,竟然也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新人时光。
“后来帮我做完整场翻译的人就是卢卡斯洛克,那时候他还没有入内阁,是我的直属上司。”
“所以许知韵,”他转过头来看她,目光很深,“哪怕是在新人时期,你也已经比我做得好太多,放轻松,给自己多一点宽容,好吗?”
许知韵抿抿嘴,狐疑,“你不是为了哄我,才编出这段来宽我的心吧?”
严聿笑了,“午宴上你会见到卢卡斯,不信的话,宴后你可以自己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