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洞天之内,二人落在一处幽深密林。
哈利举目四望,但见苍山迭翠,碧水横波,峰顶烟云缭绕,竟见得日月同辉的奇景!
纳吉尼复显人形,四下里张望片刻,惊道:
「太神奇了,我敢说哪怕是阿不思使用空间拓展咒,也做不到这种规模。」
哈利仰首探看多时,把身躯一低道:
「姐姐且骑洒家背上,待俺寻个安身的洞府与你。」
纳吉尼应了声,便要上前,却见那蜃颈项下逆鳞森森,不由踟蹰道:
「呃……哈利?我应该骑哪儿?骑在你的脖子上不太合适吧……」
「啊唷!姐姐怎地与洒家见外,俺们姐弟何须拘这些虚礼?只管坐罢了!」
纳吉尼闻言不再推辞,轻舒玉臂跨坐蜃颈,十指紧紧扣住鳞甲。
哈利只觉颈上一沉,当即腾空而起。但见云气翻涌,去势如电,纳吉尼被颠得玉钗斜坠,连声急道:
「等,等一下!」
「哈利!慢一点!」
「我有点受不了了——」
这纳吉尼叫喊的厉害,那蜃已落在一处峭壁岩台中。
哈利俯身欲放纳吉尼下来,怎料这厮仍手脚并用,紧箍蜃颈,指节都发了白。
他晃了一晃颈子,「姐姐还不松手麽?」
话吃进耳,纳吉尼这才惊醒,慌忙跃下地来,理着散乱云鬓道:
「抱,抱歉,哈利,你飞得太高了。」
「我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恐高……」
哈利振鳞笑道:「姐姐日后须要习练此道,待你修成正果,少不得要腾云驾雾。」
「倘若说甚麽畏高,岂不成了走地蛇。」
这两个说笑几句,哈利便铆定身形,向那岩壁发力猛撞,又使利爪翻飞。
不多时,便刨出个三丈见方的洞府来。
他在洞中盘尾坐定,暗自思忖道:洒家虽未见过龙蛇修炼,想来淬炼元气的道理总归相通。
俺何不将往日从公孙胜哥哥那处学来的吐纳法门试演一番?
当下便凝神静气,阖目运转周天。
谁知真气方行至半途,忽地岔了道脉。哈利猛然惊醒,暗忖道:
是也!血肉殊途,人兽有异,这人身修习的法子,如何套用在蛟蜃之躯?
自此哈利便在这洞府中与纳吉尼潜心参悟,也不知过了几度寒暑,终将蛟蛇吐纳之法推演分明。
他将这法门细细授予纳吉尼,又嘱咐再三,心念微动,身形便从挂坠盒里隐去。
再睁眼时,但见绣帐罗帷,仍是纳吉尼那闺房光景。
推窗看那天色,日头方才移过三竿,竟似只过了半盏茶工夫。
话休絮烦。自那日后,霍格沃茨太平无事。
待到四月春深,魁地奇场上烽烟再起,正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争冠之时。
此番哈利心无旁骛,统率众人往来冲突,直教那斯莱特林队一干人等左支右绌,竟未得一分便宜。
及至夺得金色飞贼,拿了金杯,伍德这七尺汉子竟扑在杯上嚎啕不止,连称入学七载不曾白活,观者无不动容。
待到学期将尽,那疤面郎再不曾搅扰校长办公室清净,邓布利多自此少了吃药汁的习惯,银须复见光泽。
学院杯颁赏之时,格兰芬多果真又独占鳌头,蝉联三冠,旗幡招展处尽是狮院儿郎欢喝。
临行那日,众人扛箱提笼,喧嚷着登车。
唯哈利觑个空档,闪身至隐蔽处,与那化作人形的纳吉尼执手说些体己话。
赫敏见他行踪古怪,忙跟了去,见着纳吉尼,忙插上前立于二人当中,也来听个热闹。
「哈利,你教我的办法的确有用。」
「虽然血魔咒在吞噬我的意识,不过我在吐纳的时候把这种感觉压制回去了……」
那赫敏在旁静听多时,又将纳吉尼上下细看了一回,忍不住道:
「纳吉尼小姐,你真的确定没事吗?」
「为什麽你的额头……好像长了肿瘤一样?」
纳吉尼闻言一怔,与哈利四目相对,两个不由得发笑。
哈利拊掌笑道:「大姐不知,纳吉尼姐姐这额上非是灾病,乃是她修行到了火候,将化蛟的吉兆。」
「若依姐姐这般根骨,待俺毕业时,怕能见着真龙现世!」
纳吉尼摆手轻笑,「噢,哈利,我可没有那麽大的能耐,我能够治愈我的血魔咒就满足了。」
「当然,如果能像你的阿尼马格斯一样在天上飞就更好了。」
「这般说来,姐姐已不惧高了?」
「克服了一些。」纳吉尼眼角弯作月牙,「如果再骑在你脖子上飞的话,肯定不会像上次一样了。」
他两个说得投机,你一言我一语,浑似春风拂柳。
那赫敏在旁听得真切,面上不动声色,脚尖不住碾着地砖,险些要将那青石碾出个窟窿来。
她骑过哈利麽?
哈利居然没跟我说过……
而且他怎麽没请过我骑着他在天上飞?
她正自赌气时,忽听得汽笛大作,便慌忙叫道:「哈利,咱们该走了,列车快开了。」
「咱们的行李还没有放上去呢!」
哈利闻言抱拳笑道:「大姐休慌。你与罗恩兄弟自管乘车行去,洒家自有计较。」
赫敏不解其意,皱了一皱眉,「什麽意思?难道是布莱克先生来接你了?」
话未说完,只见哈利将胸前挂坠盒「咔哒」一声掀开,这纳吉尼便提了箱笼,身形一缩没入其中。
紧着哈利纵身跃起,霎时间化作一条彩蜃,鳞甲流光,映日生辉。
但见云气翻涌,龙尾一摆,早隐入苍茫天际,唯馀一声长笑震彻云霄。
「洒家去也!」
赫敏仰面观望好半晌,但见碧空如洗,那里还有半个人影?
当下心头发堵,猛飞起一脚,将道旁石子踢得乱滚,咬着银牙骂道;
「就不能顺便把我也带上嘛!」
「明明和我家离得那麽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