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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这位皇帝只要能是个守成之君,那么五皇子和六皇子,立谁都没有差别。

只论贤名,六皇子勉强比五皇子更胜一筹。

顾屿时揣摩着圣上的心思,应当是对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都有点看不上眼。

不然的话,早在六皇子被接回来时,圣上就会下旨立储了。

或许,在圣上心底,这几个儿子终究是比不过那位文德太子出类拔萃,可惜,一对父子走到今日这种结局。

文元帝有些失神。

顾屿时瞟了一眼,不知道文元帝是不是在后悔,也许当年逼得不那么紧,文德太子也不会走到那种地步,但是,权力之争从不止是在君臣、兄弟之中,父子之间亦然。

许久,文元帝叹息了一声,他说:

“罢了。”

文元三十二年,秋,持续许久的储君之正终于落下帷幕:

立六皇子为太子,六皇子妃为太子妃,以礼部尚书程远泽为太子詹事,顾屿时为少詹事,府丞等官员若干。

此消息一出,满朝震惊,但又在意料之中。

有人不禁望向了顾屿时,圣上册储之前,只召见了顾屿时,一时间,众人心思都是不明。

储君么。

圣上若非是身体不好了,朝臣其实并不急着册立储君,毕竟六皇子今年也二十有六,但凡圣上能再撑久一点,所谓储君谁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文德太子?

不论心底怎么想,太子一派算是水涨船高,朝臣对其也是恭敬有加,但亲近不足。

大权终归是掌握在文元帝手中,后宫嫔妃将近一半出身不高,外戚势微,于太子没什么助力,加之内阁和翰林院只听圣上一人言,朝臣也都是心底有谋算的,便是册封了太子,想叫朝堂百官认可支持,又谈何容易。

顾屿时在收到太子请帖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子有些飘飘然了。

忽然得势,难免会叫一个冷静的人失去头脑,对此,顾屿时没有任何表示,他是太子少詹事,可以说,已经和太子彻底绑在了一起。

但他还是压下了请帖,未曾赴宴。

“圣上交代之事未曾办妥,朝务缠身不得闲,殿下恕罪。”

一句简单的传话,太子陡然清醒过来,一阵后怕在心底蔓延,他和太子妃摇头道:“是我失了分寸。”

他刚被册封为太子,父皇会不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太子?

能立,也就能废。

当年大皇兄那么得宠,满朝文武称赞,最终不还是不得善终?

封家,老宅。

书房内,封家留京的二代弟子齐聚,一道旨意让书房沉默了好久,宋作梁数着棋盘上的棋子,垂着眼皮一直未语。

封阁老一口一口喝着茶。

是封榕臾率先开口:“居然是程远泽。”

这次圣上册立太子,几乎和封党没什么关系,首辅势大,即便程远泽同是内阁成员,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封阁老面前,依旧要恭恭敬敬。

然而,这道旨意一出,程党和封党全然可以分庭抗争了。

兜兜转转,封家隐隐势力的趋势又被平衡下来。

可以说,太子册立一事中,除了一个顾屿时,封党只占了几个微不足道的位置。

封温舟也在书房内,他事不关己地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棋子,他又没入仕,甭管朝中发生了什么,的确和他关系不大。

许久,封阁老才出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少詹事,正四品。”

简短的六个字,叫书房又是一阵安静。

封党如今入仕的第三代弟子中,最出众的莫过于谢祝璟,然而如此,谢祝璟能力出众,又有封党运作,如今也才是正五品的官员。

五品好似是一个坎。

五品及其以下,努力和资历或许可得,而五品往上,却是难以迈过去,有时不止需要人才能出众,还需要天时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