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花栩栩如生,唯有一瓣颜色微有偏差,然无伤大雅,终是极美之品。
澹临让人将团扇小心仔细收好,道:“过两日是秋猎日,可愿同往?”
“去。”
两日后。 网?阯?发?B?u?Y?e?i?????????n??????????????????
九龙曲柄华盖前引,玄黑金顶缎垂缨大轿稳居正中。云烟与澹临同乘一轿。
云烟:“几时能到?”
“只需半日。坐乏了?”澹临知她体弱,纵不徒步,久坐亦易疲乏。
“不太累。”云烟言。若是以往兴许会有些累。但如今她被他的气运滋养了好些日子,身体康健了些,不至于坐这么短时间便累。
澹临:“那便好。”
云烟挑帘,见前方,澹擎苍一身深黑劲装,腰佩长剑,骑乘乌骓,目光锐利似隼鹰掠过平野。
风声猎猎,卷裹黄尘草屑,一行车驾,蹄声翻涌,金鞍相叩,鸾铃脆响,没入高天秋色之中。
道边草尖纷纷低伏,恍若躬身下拜,向这支全天下最尊贵的队伍行礼。
午后,抵皇家猎场。此场广袤辽远,林莽与草原相间,景致壮美。
甫一抵达,云烟便入皇帐,洗漱后睡去。一觉直睡至翌日晌午方醒。
睁眼,便见澹临眸中含笑:“可算醒了?”
“什么时辰了?”
“已交午时。”
竟睡了这般久。云烟腹中饥饿。待用罢午膳,澹临轻击一掌,立有太监提一笼入内。
笼中关着一只雪白滚圆的兔子。
澹临道:“今晨猎得,甚是圆润可爱,赠你赏玩。”
云烟启笼,抱出胖兔,轻抚其柔软如雪的绒毛。
澹临:“可喜欢?”
云烟:“喜欢。你说,是烤了吃好,还是红烧了吃好?”
澹临一滞:“你要吃它?”
“不能吃?”
默了默,澹临轻笑:“好,随你心意。”
边上,高德全见澹临又露笑意,心道:近来陛下确是愈发爱笑了。
“晚间吃拨霞供。”云烟已然决定好。拨霞供,兔肉涮锅也。
“将薄薄的兔肉片,入沸汤一涮,蘸些椒盐辣面,又嫩又鲜,最是开胃,正合秋日享用。”云烟抱着肥兔,微舔红唇。
见云烟舔潋滟润光的唇,澹临喉结微动。
恰在此时,皇帐外号角长鸣。又一批狩猎人马归来。
澹临对云烟道:“出去瞧瞧。”
云烟移步帐外。
旌旗蔽日卷空,风声猎猎,撕碎长天云影。午阳灿然,前方尽头传来沉重脚步声。
云烟凝眸望去,澹擎苍踏碎枯叶而来,伟岸身躯如巨岳,截断灿烂日芒。
他肩头压着咽气的斑斓猛虎,凝固的兽血,在他深黑劲装上绽开暗红的花。
那虎少说三百斤重,此刻却似一袋寻常猎物,轻轻被他扛在肩头。
古铜色皮肤上汗珠滚动,日光斜掠过他眉骨,一道虎纹状疤痕自额角劈向鬓发。
那道虎纹疤,横在他额上,此刻竟灼灼发亮。像烙红的铁。与肩上死虎的斑纹共振出原始的威压,仿佛他才是万兽之主宰,而脚下万里河山皆需折腰臣服。
云烟:“好大一只虎。”
澹临冷不丁道:“朕也曾猎过这样大一只虎。”
云烟:“你能如他一般,轻轻松松将此巨虎扛起?”
澹临默然,旋即道:“四哥天生神力,非常人可及。”
云烟唇角微勾,转身入帐:“我倦了,再睡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