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朝会上偷瞄几眼,实在让人心里发苦。
这些贡士入了朱雀门,还要进行一层验明正身,才能去往金銮殿的位置。
*
紫宸殿。
师离忱低声哼着小调,笔尖蘸取墨汁,大笔一挥勾勒出一幅画作雏形,楼阁,高台,模糊的人影。
门外有人来报,“圣上,殿试将开,可要前去一观?”
四百多人殿试的盛况,今朝头一回得见。
金銮殿两侧有翰林院及内阁百官监考,还有金吾卫在周边巡视监察,总体不会出差错。
师离忱并无监考全程的心思。
等阅卷后再去殿上,倾点出前三甲也不迟,去了也只是干坐半日罢了,枯燥乏味。
他道:“朕就不过去了,一切事宜让柳清宁自行处理。”
“喏。”宫人应声,快步退去。
圣上口谕,他得尽快到金銮殿前,和主持春闱的柳大人知会一声,免得延误殿试。
……
这一打岔,师离忱又下不去笔了。
注视一会儿案上的画,他放下笔,叹了叹道:“福安,烧了吧。”死物到底没有神韵。
他也没了再起画的念头,起身道:“朕自己走走,不必跟来。”
“圣上……”乐福安神色间有些担忧,送着圣上出门。待回头收拾御案时,瞧见上头轮廓身影。
是观星台。
宫中熟悉的老人都知道,先帝纵情享乐,最爱的就是放下观星台四面纱幔,看舞姬在飘飞的纱帐中起舞。
后来。
舞姬的脸,变成了纯妃娘娘。
从观星台上坠落——
火星从画纸低端攀爬而起,翕张着吞没所有笔墨光影。火光明灭,打在乐福安面无表情的脸上。
此刻,竟格外阴森。
*
观星台。
不知不觉漫步至此,风声裹挟着一丝沉重的钟声。
这声音来自金銮殿前,代表着殿试开始,贡士们落座答卷。
师离忱来到观星台最高处。
这里被擦拭得纤尘不染。
褪了鞋。
他踩在台前。
如今气候宜人,可墨色地板踩上去还是冰凉的。但他浑不在意,享受地眯起双眸在上头吹着风,沿着这块中空之地,慢吞吞地走圈。
一眼俯瞰皇城,也可瞻仰云天。
无人打搅之时,这观星台是最静谧不过的地方,
四周寂寥。
师离忱走累了,便在边缘停下,越过及腰的木栏,横坐其上,双手虚虚地支撑在木栏上。
习惯性望向虚空,藻丛般的长发披散周身,与玄色广袖龙袍及衣摆,一同被清风吹得微扬。
如同展望高飞的鸟儿。
他不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他以前经常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太忙太忙,雪化开之后就鲜少来观星台。
加上福安老管着他,也没机会这么做。
师离忱双眼不带一丝情绪,淡淡地看着皇城天际。
错落房屋一线天,初生的朝阳在那端刚冒出一半的影子,橙黄橙黄的暂时还不扎眼。
朝阳正在慢慢的起来,为整个京都渡上一层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