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快别在动了!刚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乐福安身负重伤,眼神却清明的很,左宿前来搀扶他时被一把抓住,声音沙哑急切道:“殿下……殿下呢?!”
左宿:“……”
见左宿不语,乐福安呼吸顿时急促,“我,我!”
“哎哎哎你别激动。”左宿道:“我卜过卦,他没事!是逢凶化吉之兆,你千万别激动,万一你家殿下看到你这幅模样怎么办?他费那么大功夫让你活下来,可不是让你自伤的。再者说,你要帮他,你也得养好伤才行。”
“……”
此言在理,乐福安渐渐冷静下来。须臾,他问:“此地,是何处?”
“江南,临安。”左宿见乐福安不排斥了,慢慢将人搀扶起来,嘀嘀咕咕道:“今日我出去买药材时,已经听到太子在淮南剿匪身负重伤下落不明的事,这会儿外头正乱,你千万不能冒头。”
太子重伤,下落不明。
无论哪一条都是淮南州府承担不了的罪责,州府官员于此事无关,自然巴不得赶紧把消息散开,方便撇清关系,以求将罪责降到最低,自然也会极力配合搜查。
如此一来,刺杀之人被逼得急了,只会下手更狠。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太子殿下和他,以做到斩草除根。
要先给许惟一传讯,在淮南且拖延两日。
他要先找到殿下才行。乐福安低头思索许久,忽地看到挂在床头的药包,是左宿随手扯了两块布做来赶蛇虫鼠蚁的。
他咳嗽两声,示意道:“请将那个药包给我。”
左宿愣怔一瞬,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如实把药包低了过去。
随意包扎起来的药包要拆开也简单,乐福安捻了捻其中的药物,放在鼻下轻轻地闻,仔细分辨其中味道。
左宿:“……你不会想靠这个闻到你家殿下在哪儿吧?”
“……”
乐福安瞟了眼左宿,“老奴还没那么神。是里头有一味药与你外头熬的那味加起来,能极短时间能叫我恢复行动。”
只要他能动了,不出五日,一定能找到殿下。
他的殿下,绝不会坐以待毙。
*
与此同时。
师离忱也拆开了那个药包,不过他不完全认得里头的药材,只找出两位大概是止血化瘀效果的,碾碎敷在了膝上。
敷完他便虚累地靠坐在了墙角,闭上眼睛。
被关进此处也不知多久了,他尚且水米未进,这牢房里只给送过两顿饭,既难吃又难闻,叫人直倒胃口,他也就勉强喝了两口稀粥。
热。
师离忱感到有些晕晕乎乎,嘴唇微微张开,不自觉地大口呼吸。眉头微拧,双眸紧闭,有种魂魄已然飘离身躯的不实感。
隔壁。
裴苍耳尖动了动,察觉到不对劲,他俯身透过那漆黑的洞口仔细听了一阵,终于明显感觉到那位矜贵难伺候的仙子气息乱了。
他皱了皱眉,不大想管,起身想离开却听到了仙子发出一声虚弱地哼唧声。
怎么形容呢……像是被抛弃小猫似的,一股浓浓的委屈劲,飞进耳朵里铆足劲挠了挠。
“……”裴苍又坐了回去,黑暗中神色难辨,他对着洞口沉声道:“仙子,没事吧?”
“嗯……”
师离忱无意识应了声,声音却哼哼唧唧地发虚。
绝对有事,听起来像是病了。
裴苍停顿片刻,从洞口伸出一只手,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摸索过去,指腹首先摸到了一片绵软,带着丝丝缕缕的触感。
……是那一头散开,带着点微微卷翘,鸦羽般顺滑披着的长发。
裴苍指尖微顿,换了个方向,往前去了一点,慢慢探索位置。
……这是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