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有那么片刻的时间,他遗憾着那一句通天不曾同他说完的话,只是很快他就无暇再去想这一件事,专心同接引一起逼迫红云和鲲鹏让座。
再往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同通天说上一句话了。
准提微微垂落了目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唇边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只可惜,当年的元始天尊将他弟弟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生怕他们这些人染指他半分,到头来还不是同他弟弟走到了这一步。
兄弟阋墙,彼此敌对。
元始,你满意你见到的这一幕吗?三清不复三清,而你与上清通天之间的情谊,同样断了个彻彻底底。
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对此颇为欣悦的样子。
接引又叹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太阳穴,略感奇怪道:“不过那个慈航道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在认真地传道吗?元始天尊送他来西方难道不是纯粹想刺探我们这里的情况吗?”
你们东方的人,真的都很奇怪诶?
准提笑了一笑,轻描淡写道:“兄长何必顾忌那么多呢,只要看这件事到头来对我们有没有好处就好了,无论他们想做些什么,佛法都已经在东方传扬开了。长此以往,我西方佛门必然在东土上有着一席之地,甚至能与玄门平起平坐。”
“只要这样,我们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接引闻言,亦是微微颔首:“也罢,先就这么看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抬头朝着远处的莲花佛塔看了一眼,目光又微微深邃了几分:“多宝道人……”
你又想做些什么呢?
*
他什么也不想做啊。
至少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做些什么。
佛祖端坐在莲花座上,垂眸看着周围纷纷跪拜下去的众人,他身后是耀眼的金色佛光,周围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天地异象。
他平静地望着慈航,又微微瞥了一眼燃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
此间只剩下了两位圣人依旧站立着,旁边还跟着一只好奇地望着他的石猴。
佛祖看了一眼石猴,微微颔首:嗯,长成这样的,一看就是他师尊新收的徒弟,他那新鲜出炉的小师弟吧?这么多年了,他们师尊的喜好就不带变的,照旧还是那么喜欢毛绒绒。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他们那位二师伯才是个意外吧。
佛祖但笑不语,悠悠地想着:也不知道元始圣人是怎么做到的,硬生生打破了他师尊对毛绒绒的偏爱,令他师尊动了心,时至今日,都这样了也还没被他师尊拿剑捅了。
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本事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颇为随意地听着慈航的叙述,又微微点了点头,缓声开口:“尔等之意,本座已经知晓。”
慈航垂首合掌道:“恭请世尊为我等解惑。”
佛祖便叹了一声:“两位心中之惑,乃是小乘佛教与大乘佛教之惑,小乘佛教追求自我的解脱,只为自己修身成佛;而大乘佛教则主张普度众生,以求建立净土佛国。”
燃灯微微一顿,不由得抬首望了多宝一眼,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隐隐陷入了思考之中。
小乘佛教?大乘佛教?
多宝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做些什么?
佛祖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仍然带着几分宽容的笑,落在金色的佛光之中,透着说不出的庄严与慈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