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便意味着雌虫一生的忠诚与一世的臣服。
更何况兰罗德殿下的精神域如此特殊,凯瑞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离开了,殿下会怎么样。
心中带着无法呼吸的闷痛,凯瑞思绪万千。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兰罗德敏锐地捕捉到了凯瑞的情绪,他将凯瑞抱得更紧了,“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也会承受它的后果。”
即便要忍受雌虫基因本能的痛苦,他也甘之如饴。
甚至,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兰罗德还带着有恃无恐。
他在想,阿瑞会不会因为标记了他,而选择放弃原来的计划。
兰罗德知道,这是自私的,可他不是圣人,这就是他的私心。
如果是其他人,或者他自己,兰罗德都能够接受。
但他无法接受那个人是凯瑞。
他无法接受眼睁睁地看着凯瑞去送死,他做不到!
兰罗德记起伊纳达说,死亡不过是**的消散,粒子的重组,数万年后或将重聚。
可如何万年?又是怎样的万年?
虫族的生命最长不过300岁,他又要如何再看到凯瑞。
将头埋在黑发雄虫的颈间,兰罗德紧紧地抱着凯瑞,他感受着来自凯瑞身上的精神波动,感受着这熟悉而令他心安的感觉。
“阿瑞,我不想你走。”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凯瑞说不出任何指责。
刚才的凯瑞,甚至想问殿下,您要如何承担,又要怎样承担?!
硬生生的自虐吗!
可当兰罗德说出“不想你走”时,凯瑞便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真的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因为精神波动已经将此刻银发雌虫的不安、惶恐、祈求,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他。
伸手拥抱着银发雌虫,凯瑞心跳的很厉害,他既是心动,也是心急。
也就是在此刻,凯瑞感觉到了殿下最纯粹的心意。
那是真挚的喜欢,与无尽的担忧。
兰罗德殿下,在以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挽留自己。
——“如果你彻底标记了我,你还会选择死亡吗?”
手指紧紧地抱着银发雌虫,凯瑞的眸中透出片刻的茫然。
他曾经说过,遇到殿下,喜欢殿下,是唯一不在他计划内的事情。
凯瑞想,如果完全按照他自己的命运设计,他将毫无留恋地奔去那黑色的深渊,因为杀死达蒙普托,便是他诞生在此的最大使命。
手指蜷缩,凯瑞感受着怀中清凉的温度。
在精神域中,凯瑞读到了殿下那强烈的挽留与强烈的恐惧。
而也是这时,凯瑞才发现,殿下远不是他表面那样的情景。
殿下,在极度畏惧他的死亡。
在种害怕他死亡的情绪,甚至让殿下的精神域都在颤抖。
深吸了一口气,凯瑞轻声道:“殿下,可是达蒙普托必须要消失,只有这样,异兽的侵略才会抑制,也只有这样,感染才会得到最终的净化。”
银发雌虫轻柔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却久久没有说话。
凯瑞以为殿下因为极度疲劳而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
“可是,就算知道是这样,我也不想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