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张迅看的又好气又好笑,半晌才蹲下身去,拿出一条手帕,细细去擦拭她还在不停坠落的泪珠。
“做什么哭成这样?我也没怪你呀…”
他本来还想说一句,拿着我的钱去给别的男人买汽水喝,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在牛郎店开香槟的风范,真不错。
但羽张迅到底没忍心,他怕一旦说了,小椿脆弱的自尊心,一定摇摇欲坠到哭出猪叫。
毕竟,有些人虽然还活着,但她已经社会性死亡了(微笑)…
草薙出云站在一旁尴尬的不敢说话,而周防尊…他终于把烟掐了。
被羽张迅抱起来,小椿完全没脸见人,直接埋头到他怀里装起了鸵鸟。
幸好羽张迅是个体面的人,解决了小椿的事情,才带着从容的笑,和草薙出云客套。
“这几天,我家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再怎么温和,羽张迅身上还是带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更何况他看起来克制疏离,还充斥着书卷气。
小椿的爸爸和他们这些早早就辍学的社会青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草薙出云白手起家到现在盘出一家修车铺,也是社会上摸打滚爬了很多年,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可是周防尊就不那么好受了。
他不太开心,但至于为什么不开心,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小家伙之前把自己锁在休息室里嗷嗷哭,又或许是如今小椿依偎在对方怀里,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总之,周防尊的心底,无故起了一种焦躁。
“那么,我就先带着这孩子离开了。”
周防尊一直没有说话,他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像是某中大型野兽的兽眼,就那样死死地锁定着羽张迅。
直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不见。
草薙出云叹了口气:“那孩子挺有意思的,很少见到有孩子不害怕尊的。”
何止是不害怕,眼睛几乎都要黏到尊身上,每天变着花样的凑上来逗尊开心。
以往他们两个在这间修车铺里,除了十束来时,总是沉闷的难以忍受。
生活很辛苦,像他们这样没有背景,书也没得读的社会人士,生活更为辛苦。
可是十束多多良也在打工,便利店的工作更为繁忙,至少这种旺季他很难抽出时间来找他们两个玩。
直到那孩子出现。
这几天,好多次草薙出云,都看到尊唇角那抹微小的弧度,若非他对周防尊足够了解,恐怕也很难察觉到对方的异常。
“别看了,喜欢就早点找个女朋友,以后自己生一个。”
周防尊仍旧没理他,只是气闷的站在修车铺外,又点了支烟。
那一大一小走的匆忙,连脚踏车都忘记了。
树荫底下,车把上挂着的铃铛还在随风漾动,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那孩子以往的笑声。
周防尊怔了怔,随后将那辆儿童脚踏车拎进车铺里。
他想,如果小椿的爸爸不愿意叫她再来的话,自己就把脚踏车送回友枝小学里,送完车就走,绝对不多留。
可事情就是那么巧,傍晚时分,他们前脚刚关了车铺准备回家,后脚就在家门口的中餐店里遇到了那对父女。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长发男人单手托腮,雌雄莫辨的眉眼间含着笑。
小家伙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的糗事,虽然眼睛依旧红彤彤的,但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
她正捧着一只小碗在喝汤,椅子对她来说有些高,悬空的双脚正惬意的晃着。
夜幕已然降临,中餐厅按照霓虹国的刻板印象,在店外挂了两只红红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