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诉扭头一看,瞳孔紧缩。山顶上的碎雪如瀑布般飞泻而下,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起千层巨浪。
一眨眼功夫雪瀑逼近,白雾沆砀笼罩着整个山腰。这时离闻人诉只有数丈距离,仿佛下一刻,天灾就要将其吞噬。
面对命悬一线的危机,闻人诉愈发沉着,强行突破身体极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快出残影。
若是透过衣裳,就能看出四肢百骸悄然蔓延出一条条的红线,状如树冠,勾勒着整片肌肤,显得十分可怕,又带着一丝诡谲的美感。
这是使用了某种邪功,调动大量的内力,身体不应造成的经脉破裂,据同样修炼此功法之人描述,这种疼痛仿佛在体内有无数只虫子啃咬,特别是丹田,令人恨不得将刀刃捅进去抓挠。
然而,闻人诉外表跟没事人似的,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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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他可以越到其他山脉暂避其锋,然而灵铮还在山下,他如今手缚鸡之力,闻人诉不去救援,就只能等死。
天道之子身死,这个小世界便分崩离析,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闻人诉都无法袖手旁观。他以为自己的心慌仅此而已。
冷风灌入肺部,闻人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下,他轻描淡写用指腹拭去,步法丝毫未乱,甚至速度还能加快、再快一些。
诡异的红线从脖子延伸到脸庞,给闻人诉渲染了几分妖冶,眉眼极具压迫感,晃神间,仿佛变回阴鸷的断崖谷护法。
灵铮自失明后,听力增长了许多,距离闻人诉没发现多久,他也跟着察觉到来自雪山的异样。
他没来过这样的苦寒之地,听到异响时,即便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仍闪过不好的预感。
他往声音的反方向逃跑,每迈开一步,双腿都会深陷在厚厚的雪层中,每抽出一次,好似有千斤重担拖在脚上,行路非常艰难。
灵铮竭尽全力走了一段时间,体力很快消耗,步伐逐渐滞涩,脸色煞白,薄薄的眼皮和鼻尖上却透着殷红。
他大口喘气,呼出的气息很快凝成白雾,消散在空中,鼻腔和嗓子眼都被寒气冻伤,近乎要咯血。
冰层断裂的声音明显了,灵铮的心情跌入谷底到极致,即使精疲力尽,双脚还在机械性行走。
照这个脚程,他根本无法规避掉,他该往哪儿逃?面对漫天泼雪,人类的一切抵抗都是蚍蜉撼树,做无用功。
当灵铮意识到残酷的真相,才跌入深深的绝望。
以闻人诉的武功,自保是没问题的,他一定是躲得好好的吧?本来他就是为了自己,才以身犯险。
至于昨晚,就这样吧……
在这须臾的时间里,灵铮内心飞过无数想法。大脑如同走马灯般,开始闪动着从小到大的记忆。
从闻人诉中了情蛊后,协助他逃出断崖谷、教他习武、一起逛庙会,还有幻境中的一吻。
再接着,他们的重逢不算和谐,可命运仍然令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他想起闻人诉微微勾起的唇角,想起抚摸自己脸庞的修长双手,想起柔软的唇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灵铮口中咀嚼着闻人诉的名字,眼眶发涩。
他才发现,除了爹娘,闻人诉这个男人,竟然占据着回忆中,这么大的份量。
别了,闻人少侠。
他站在原地,微微打开双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抱紧我!”
一团熟悉的体温将身体僵硬的灵铮牢牢包裹,未等他反应过来,紧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雪堆,以破竹之势冲刷着山麓,稀疏的植被一瞬间夷为平地。
庞大的冲击力是凡人不可抵挡的,闻人诉感到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