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形,灵铮很快就会醒来。此次相遇不在闻人诉计划之内。
刷好感度归刷好感度,如今只待事态发展,灵铮的虐心指数再上升。若被灵铮发现自己偷偷摸摸来救人,虐点的成立便功亏一篑。
他将剩下大半壶水的葫芦放在灵铮手边,思索片刻,又从衣襟拿出几瓶疗伤丹药。丹壶是随处可见的样式,放置在葫芦旁。
深知灵铮天性多疑,闻人诉伪造成一名少女的口吻,写下一信,大意如下:
小女子惨遭魔教教主杀害全家,故施涓埃之力,助灵铮大人夺得教主之位,以报家仇。但小女子一介女流,唯恐引火烧身,恕不能相见。
出于谨慎,即便闻人诉能伪造任何人的字迹,他仍使着不惯用的左手,写出标准到毫无特点的楷书,料灵铮也看不出何人所写。
察觉到灵铮呼吸声加重,闻人诉再次回望一眼,便毫无留恋离开了破庙。
到了破庙门前,他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飞上破庙屋檐。
万一有可疑的人闯入,灵铮此刻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帮他再守一会儿吧。闻人诉面无表情想道。
蹲在檐顶,顺着砖瓦缺口处向内观察,似乎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行为才是可疑。
过了一刻钟,灵铮的睫羽颤得更厉害,随即悠悠转醒,掀起眼帘,小幅度地左右摇着脖子,神态迷茫。
他又在原处缓了缓,撑着身子起来,期间牵扯到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冷汗涔涔。
他摸了摸身上包扎好的纱布,神情恍惚,上一刻他还在战场上,现在怎么……
有人帮了他?那人却不现身,有何目的?或有更潜在的代价需要自己承担?
灵铮稍露苦笑,叹了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目光游移间,才留意到手边那张信纸。他一把抓过查看,一目十行,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神色却仍带犹疑。
不怪他风声鹤唳,前脚刚被心腹背叛,后脚就出现做好事不留名之人,他那稀缺的信任,早已岌岌可危。
无论如何,他暂且接受了信中所说。他认真对折信纸,纤长浓密的睫毛倾覆下来,遮住了眼瞳中的高光,流露出野兽般的狠厉。
魔教教主越图这个仇,他记下了。连带着信中人的仇恨,必取他项上人头。
灵铮咬牙切齿,眼眶泛着诡异的红光。
见灵铮恢复活蹦乱跳,闻人诉满意一笑,转身望向不远处破庙外——
自己的快马正在小水塘边饮水。他足下一蹬,飞身跨上马背,双腿夹紧,缰绳一扬。随着快马仰身嘶鸣,踏上了返程。
思绪回到客栈,当今局势是——
越图被杀,灵铮继位。大刀阔斧整肃小帮小派,通权达变,很快归顺了西域的绝大部分势力,统称魔教。
即便如此,灵铮并不安于一隅,而是野心勃勃向他出生地——南蛮进发。
南蛮同样是虎踞鲸吞,但这次灵铮一有经验,二有兵力,三还熟悉地貌。
在他的审时度势、杀伐果断下,南蛮也顺利成为囊中之物。
魔教,已然势不可挡。
由此,灵铮名震天下。世人皆知,他除了身负超神的武功与蛊术,还具备卓越的决策力与领导力。
闻人诉仰头喝下手中的清酒。这时门外跑来一个驿使,头上的乱毛都来不及整理,一双草鞋前,大脚趾竖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魔教教主灵铮领着他的人马,分别从西域和南蛮出发,现在赶赴中原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