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久别重逢或者初次见面时送一送就?好了,不必天天都准时准点地打包一束鲜花,亲自送来,又再三叮嘱克劳斯,要?在乔舒睡醒睁眼前换好。
白色的风信子在晨曦中随风摇曳,花香扑鼻,花瓣上似乎还有露水。
“陛下让我代为询问,您喜欢今天的花吗?”克劳斯问。
“非常喜欢。”乔舒笑道?。
青年起身洗漱,换衣,问:“伊曼呢?”
“死了。”
克劳斯答道?。
他又告诉乔舒,赫利西斯半夜来看过他一次,但没有进门,只在门外略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怎么不进来?”乔舒问。
克劳斯委婉道?:“陛下刚从审讯室出来,那儿的空气?不好,气?味也不好闻。”
乔舒听懂了。
就?是身上沾了太多血,怕熏到他呗。
“下次转告他,我不晕血,也不怕血,可以直接进,不要?在外面吹冷风。实?在担心,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好了……算了,我回头自己跟他说吧。”
乔舒皱着眉头,嘟囔道?。
克劳斯默默听着,忽然开口:“殿下,若您已经睡着了呢?”
“睡就?睡——”
“赫利西斯是一个成?年男人,您是让一个男人,在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深夜进入您的寝殿?”
“……只是睡了,又不是昏了,算什么意识不清醒。”乔舒不自在地撇过眼去,嘴硬道?。
克劳斯眸光温和?,像慈祥的、见惯风雨的长辈。
“您在纵容赫利西斯陛下,您依赖他,信任他。尽管连您自己都没有发现,您对他的容忍度有多高!”
乔舒并不否认。
想想吧。
一个自见面起就?不曾说过半句谎话,不曾动过恶念的人;一个永远尊重他,永远愿意倾听的人;一个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每时每刻都在表达“我深爱你”的人。
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打动。会因赫利西斯而动容,这似乎并不稀奇。
更何况,赫利西斯长相极好,英俊潇洒,身材也好,高高大大,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还能给人安全感。
乔舒暗道?,这谁能扛得住?
但他依旧要?纠正?克劳斯一点。
“不是我纵容他。”乔舒微微叹气?,“是他,是赫利西斯一直在包容我。”
赫利西斯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但他自始至终都在克制,在等待,在期盼……
一个来自乔舒的答复。
克劳斯体悟到了乔舒的话外之音。
主仆二人默然片刻。
“恶魔的听力很?好。”克劳斯说,“陛下隔着门,是在听您的呼吸和?心跳。直到他确认您睡得安稳,才能放心离开。”
“……”
“您嘴上说着不怕血,心里却是讨厌的。讨厌与不畏惧,这并不冲突。”克劳斯道?。
乔舒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克劳斯直白地说:“您让陛下直接进您的寝殿,‘不要?吹冷风’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乔舒略有失神,嗓音不自觉地放轻,“我不知道?。”
赫利西斯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他把?姿态放到最低。他不是没有想过洗去血与尘,而是怕冒犯到乔舒,担心乔舒感到不适。
他们第一次见面,赫利西斯便是大半夜闯入了乔舒的寝殿,被乔舒直言“不要?三更半夜突然出现,这很?恐怖”。
所以赫利西斯不再这样做了。
魔王从不守规矩,但赫利西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