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失控的瞬间,“咔嗒”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一名男士愣在原地,眼神在两人身上僵住,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他结结巴巴,干咳了一声,讪讪别开眼:“呃……打扰了,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门又“砰”地关上,外?头的脚步声仓促远去,仿佛生怕跑得不够快。
夏知遥怔了片刻,唇角还残着血色。那一瞬的恍惚很快被理智拉回,她猛地推开他,动作利落地整理好衣领,抬手抹去唇边那抹凌乱与血痕。
她没有停顿,更没有回头,径直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可在那背影深处,她心口却一寸寸碎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周越僵立在原地,喉咙发紧,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唇齿间那股血腥的气息,烫得他心口发疼。
饭局终于在一片客套的笑?语与虚伪的寒暄中收尾。
林至宜从容地起?身,与在座的人一一道?别,眉眼间带着不卑不亢的温柔与大方,笑?容得体周全。
她没有回头,只是?一步步走远,仿佛在离席的瞬间,就将整场戏的角色卸下。她不再需要顾全所有人的眼色,整个人像被夜色接纳,背影孤独却优雅。
那一抹身影渐行渐远,从容中带着一种习惯性的疏离,仿佛早就习惯了在人群散尽后,一个人收拾情绪,一个人独自走进?黑夜。
郑晓天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刚才举杯的姿势,半悬在空中,不下也不落。
像是?忘了动作,也忘了自己该处在哪个位置。
他的目光死死追逐着她的背影,悬在空气里,空落落的,没了往日?吊儿郎当的轻浮,眼神里分明透出茫然与不安,带着不甘、荒唐,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夏知遥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终究还是?抬起?手,轻轻落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声音不重,却像钉子般敲在心口:“还不快追?错过了,就真没机会了。”
郑晓天猛地回过头,看向她,荒唐的笑?意被撕开,藏不住的悔恨和不甘翻涌出来,甚至还隐约透出一点卑微的希望,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咧了咧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他手里的酒杯终于“当”地一声落在桌上,清脆的响动像是?敲碎了这一桌虚伪的圆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一狠,猛地转身,大步追了出去。
街角,霓虹灯闪烁不定,流淌着斑斓色泽,映在人影上,像揉皱后又被丢弃的旧画,支离破碎。
林至宜步子很快,几乎像是?仓皇逃离,她一头扎进?夜色里,仿佛只要慢下一瞬,就会彻底崩塌。
郑晓天几步追上,侧身挡在她前面,气息不匀,仍摆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喂,走这么急干嘛?”
他咧嘴一笑?,唇角轻佻,可眼底的疲惫怎么都掩不住,“好久不见,我送送你行不行?”
林至宜脚步顿住,她缓缓转身,眼神冷得像覆着霜,声音轻,却字字如刃:“郑晓天,你还来干什么?”
她喉咙微动,忽然冷笑?:“你女朋友不还坐在餐厅里吗?”
郑晓天怔了一瞬,笑?意僵在嘴角,随即垂下眼,苦笑?着把手插进?口袋,仰头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霓虹:“回去也没什么事,送送你,总比发呆好。”
林至宜盯着他,眼里氤氲着酸涩与愤怒,倔强却压抑得发抖,她咬牙开口,声音颤,却清晰:“郑晓天,咱们之间的账,你别再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