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猛地吸了口气,泪水终于溃不成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不想活得干净。”她闭了闭眼?,泪水还?在往下掉,声音轻得几乎要随风散去,“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出来。我以为自己能抽身的。”
她笑?了一下,很轻,却满是自嘲,像是连自己都讽刺自己:“我以为……我可以全身而退。结果一拖,拖了七年。”
七年,多少个难以入睡的深夜,多少次不甘又懦弱的逃避,多少次在聊天框里打下“结束吧”又删得干干净净,她像困兽般在原地打转,一边想逃,一边又被?无形的枷锁拉回。
“我骗了自己七年,以为我能控制,不沉迷,不越界。”她垂下头,睫毛湿漉漉地投下一小?片阴影,“可到最?后,我早就泥足深陷。”
“那七年……”她轻轻地笑了,眼?眶通红,笑?声却又凉又涩,“我活得不像一个人,更像一只寄生虫,爱与负罪感,一点一点,把我整个人啃空了。”
夏知遥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她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周越整个人僵在那里,胸腔像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呼吸都滞了。他?望着她,眼?里涌起的情?绪乱成一片,像潮水一样翻涌——愤怒、心疼、还?有说不出口的酸涩。
他?猛地伸出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指节被?掐得发?白,他?看得心口发?抖,忍不住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别这么说。”周越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与心疼,“你?不是寄生虫。那个人才该去死,他?吃干抹净,拿走你?的光,还?敢让你这样看自己?”
他?越说越激动,抱着她的手臂几乎要把她勒进骨血里:“知遥,你?怎么能拿别人的罪过惩罚自己?七年,你?一个人扛下来的东西,你知道我听到的时候有多难受吗?”
夏知遥被?他?抱得透不过气,眼?泪模糊了视线,鼻尖埋在他?肩膀里,嗓音颤抖:“可那是我自己选的……没人逼我,是我自己走进去的。”
周越抬手覆在她后脑,像要把她整个人护进怀里,嗓音发?颤:“你?选的时候还?那么年轻,你?凭什么一个人担下所有的错?你?凭什么要替那个混蛋赎罪?”
夏知遥的声音在颤,“你?知道吗,”她的眼?神空茫,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一切,“有时候……我甚至会?在痛苦里找到一点快感。那就像是,我在替我父亲赎罪。”
话说到这里,她指尖死死掐着膝盖,嗓音颤抖,“他?出轨,离婚,毁掉了我的家,可我却选择了一个跟他?一样的人……我觉得自己活该,所以只能用一遍一遍的痛苦去抵。”
她呼吸紊乱,像是说到尽头终于力竭,声音低得几乎要散开:“后来我撑不下去了。焦虑、失眠、抑郁……整夜整夜睡不着。”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嗓音破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整个生活里只有工作能让我缓解一些?痛苦。”
“所以我逃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尘埃,飘在空气里,脆弱到随时会?消散,“那时候工作也不顺,就想着都扔掉吧,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