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遥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接着?说下去?。
“后?来你走了,我一个人总是会突然想起你,走在街上,听见有人点咖啡,我就觉得你在我身边,说要喝香草拿铁。早上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总觉得你会从?卧室出来,问我要不要做鸡蛋饼。”
他顿了顿,目光追随着?水面?上一片摇晃的荷叶,唇角扯出一点无声的笑,却透着?苦涩:“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记忆,它们总是反复冒出来,我怎么都赶不走。”
夏知遥听着?,那些她竭力遗忘、逼着?自己不去?触碰的画面?,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顷刻间齐刷刷涌了回来,她明明想镇定,可撑得再久的平静瞬间崩裂。眼眶酸胀,泪意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她抬眼望向他,嗓音颤抖,几乎压不住:“……对不起。”
周越怔了一瞬,随即摇头,眼神沉静而坚定:“我不怪你。”他的声音低缓,却压不住隐隐的痛意,“你有你的不得已?,我懂。可知遥,你那时候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他说到这儿,眼神深得像要把她拉进来,声音愈发低沉,却字字敲在人心上:“那样,我们就不会错过这几年了。”
空气骤然静下来,仿佛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夏知遥喉咙发紧,泪水终于溢出,顺着?睫毛滚落。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声、几近破碎地重复:“周越,我那时候真的对不起……”
周越望着?她,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擦去?那滴泪。动作小?心翼翼,像在触碰某件极其珍贵、却随时可能破裂的东西。
近距离的呼吸交汇,周越的嗓音低哑,像是从?胸腔深处一点点挤出来:“我好像不该说这些,知遥……”
他顿了一下,眼神却愈发坚定,字字缓慢而沉重:“可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要你完美。你可以发脾气,可以软弱,可以不知所措,我不需要你一个人扛着?所有东西。”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顿,指尖微微蜷起,像是压下了无数冲动,声音越发低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彼此最狼狈、最糟糕的样子都见过了。”
夏知遥怔怔望着?他,泪意早已?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听见他低声续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可以相?信我。”
他呼吸微重,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笃定而不容回避:“知遥,我们一起去?见父母,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
夏知遥埋在他怀里,耳边尽是他沉稳的心跳声,泪水愈发汹涌,她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独,早已?能把脆弱掩藏到无人可见,可此刻,她却像被人彻底看穿,所有防线都顷刻瓦解。
周越一手环着?她的背,另一只手覆在她发间,指尖细细抚过湿润的发丝,“知遥,”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笃定,“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都不会再放开?了。”
夏知遥的喉咙被泪水堵得发紧,想要回应,却只能更用力地收紧双臂,她甚至觉得,此刻若是松开?,他就会随风散去?,连这具温热的怀抱也会化为幻觉。
夏知遥埋在他怀里,半晌才低低开?口,嗓音发涩:“周越,你别现在就说这些……”
她没有说自己害怕,也没有否认,只是声音轻得像在恳求:“我们……慢一点,好吗?”
周越静静凝视着?她,目光深沉,心口却被揪得生疼,他俯下身,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语气笃定而低沉:“好,我们慢一点,可不管快还是慢,你都要记得,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