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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的声音显得苍老阴冷,透着寒意,“秦兆可还在外面跪着?”
“回禀陛下,还在。”萧显语气淡淡答话。
明帝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单手倚在龙椅扶手上,目光落在他成年的儿郎身上,神情越发落寞,“今日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你唤朕阿耶。”
萧显垂眸敛下情绪,语气平淡的吐出,全无父子间的亲昵,“阿耶。”
“你多久没主动来见阿耶了?”明帝发问,旋即继续说道:“是不是自己都不记得了。”
“今日早朝刚见过。”萧显情绪不动。
“若无早朝,你定是不肯来见朕。朕知道,你怨朕。”明帝此时像是落寞的父亲,满目颓唐,尽是失意,“朕又何尝不怨恨自己。”
“儿臣不敢。”萧显跪下,愈发恭敬。
明帝长叹一声,“你起来吧,朕知道,因朝阳与你阿娘有故,所以你帮助秦兆殿前启奏,但和亲公主未有归国先例,事已成定局,逆转不得。”
“儿臣明白。”从他决定帮助秦兆开始,就知道定会被明帝发现,不被怪罪已然难得。
许是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他总是不由自主回想起年轻青春的日子。
那时萧显的生母孙昭仪伴在身侧,腹中孕育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只可惜,他没护住她。
生产当日母女俱损。
小公主生下来就没了气息,孙昭仪随后血崩而亡。
萧显幼年丧母,明帝痛失所爱。
工笔史书只记载寥寥数语:
长宁十五年秋,昭仪孙氏殁于掖庭,帝深痛之,辍朝三日,追封昭仁贵妃。
从紫宸殿出来,萧显与跪在殿外的秦兆说了几句,锦袍的衣摆划过石阶,身后之人重重的朝着殿内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鲜血如涌,却视若无睹,满目苍然的起身离开。
萧显转道去了立政殿。
殿门紧闭,掌事宫女守在殿外,见他前来,面色忽地紧张,快走几步相迎。
殿内传来燕王狂怒的声音,“静安伯府柳家算什么!娶柳真还不如娶江容呢,我不要!”
皇后随后也拔高声音,“由不得你!你若是还想……”
掌事宫女面色大变,惊惧交加,不安的挡在萧显面前,匆忙行礼,大声问安,“裕王万安,燕王正在殿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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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人家亲生母子聊些私密话题,他这个继子还是不要前去打扰。
殿内声音戛然而止。
“多谢,本王明白。”
萧显语气温和没有停留,若不是进宫顺带拜见,他不愿主动前来,如此正好。
只是萧显转头时眸色一冷,一记眼刀刺向殿内,恨不得割血浸刀、一击毙命。
回府路上,坊间传言从朝阳长公主病重难医,变成了有所好转,再到即将康复。
不用想都知道,这定是明帝为了稳定朝堂,故意放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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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盛,骄阳炙烤,在树荫下的几人,汗水从额角浸出,向下滑落,帕子擦了几下便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