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声响,以为是江容起身了,快步走进来,就见银光一闪,锋利的枪头指着她。
他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长枪回马,停在距她眉心三寸之处。
秋月吓了一跳,想要向后躲闪,但双腿被吓的动弹不得,膝盖一软跌倒在地。
“陆遗,过来扶她一下。”萧显收起长枪,从怀中取出手帕擦了擦汗,“秋娘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多亏王妃赐予奴家上好的金疮药,已经大好了。”秋月背上隐隐作痛,她扶着陆遗慢慢起身,朝着他盈盈一拜。
“是明扬让我问的,”萧显点点头示意他听到了,又解释了句,“明扬是罗彰的字。”
听到罗彰的名字,秋月神情多了几分紧张,“罗将军的伤可严重?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他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没事,昨天听闻你在王府,还骑马寻来。”萧显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昨天见罗彰的时候,他脸色苍白,背后隐隐渗出血迹。
秋月垂眸,昨日罗彰寻来一事她知晓,江容派人告知与她,言明去留随意,她却觉得尚欠江容恩情,知恩图报,理当留在裕王府报恩。
秋月静默半晌,江容还没起床,她与裕王独处很是不妥,觉得有些尴尬,给自己找点活,“王妃说想让我调教一下府上舞姬,敢问裕王,舞姬在哪,我现在就可前去。”
“舞姬?”萧显眉头一拧,无奈的看向披香殿的殿门,江容这是觉得他在外的名声太好了,所以才在般不顾及的败坏?
“府上并无舞姬,除了披香殿连婢女都没有,阿容派去照顾你的汀兰也是披香殿的。”
“啊?”秋月一愣,早就听说裕王爱妻,曾公开承诺不蓄婢纳妾、无别宅妇,今生今世只此一妻,看来传言非虚。
“秋月承蒙王妃厚爱,花重金就我于水火,我想为府上做些事情,以报恩情。”
“你的事等阿容醒来再做定夺,”萧显开始下逐客令,“你先回去吧。”
秋月俯身行礼,转身离开,他瞥了眼秋月的背影,思考江容将她买下的目的。
虽然说他知晓二人交好,江容有想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义气,但对于她来说,做一件事光有义气还不够。
方才过了一日,裕王府买了花满楼的都知娘子一事传遍长安,伴随着裕王纵情声色、耽于美色的传言,已经沸沸扬扬。
百姓记性都很差,前些年裕王还是口口相传的少年将军,如今就成了留恋花丛的纨绔子弟。
这样的传言也好,至少能够麻痹敌人,让立政殿那位对他放松些警惕。
他已经可以确定,工部从太庙下面挖出来的东西,就是陈豫所言的“那东西”,他隐而不发并不是想要帮燕王一党隐瞒,而是在找寻合适的时机,将他一击毙命,永无翻身之日。
江容在拔步床上醒来,阳光透过纱帐照在她身上,光线柔和温暖,身上干净清爽,穿着一身新寝衣,想必都是她睡着后萧显帮她换的。
她伸个懒腰,感觉到腰侧有些疼痛,昨晚她腰背无力不堪承受,萧显就双手扶在两侧,紧紧攥着,她掀开衣服瞧了眼,果然腰侧有他留下的指印。
喊来汀芷洗漱穿衣,她推开殿门出来时,正巧看见萧显在内院练武,一杆长枪如灵蛇般舞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萧显余光瞥见她来,长枪快速出击,连招迭起,将身段英姿展现,在她面前努力散发着魅力。
末了结束,将脑袋凑到她身前,“帮我擦擦汗。”
江容从怀中摸出手帕,不太情愿的帮他擦拭,这手帕是她前日刚绣的,今天第一日带在身上,不是很想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