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相陪,都不知道还有多久到命能活,她冷声拒绝,“不必。”
萧显心头钝痛,强忍住面上不显,“你先休息,我去沐浴,有事随时唤我。”
萧显刚想起身离开,屋内铜质滴漏发出声响,到了换药的时间。
“该换药了,我帮你换药。”他从旁拿过来一只药箱,拉开药箱,内部纱布药膏齐全,准备将需要用到的物件摆出来,熟练的像是做过好多遍。
伤处在肩膀,要是换药需要脱掉大半的中衣,虽然二人赤诚相对、肌肤相亲多次,但大多都是熄灯情浓之时,如今二人清醒,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小幅度向床内躲闪,拒绝道:“不用麻烦了,喊汀芷进来帮我换药就好。”
萧显闻声手上动作一顿,接着继续将换药需要的用具一一摆好,洗干净手。
“汀芷不会,那日太医只教了我一人,再者我担心她们手上没轻重,怕伤到你。”
江容眸色一变,面容惊愕,“这几日都是你帮我换的药?”
萧显显然没觉得有不对,“自然。”
江容不用想都知道,太医只教他一人绝对是他提的要求,不然一般换药都是交给贴上婢女来办。
“汀芷手上没轻重,你手上就有轻重吗?”
萧显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泛起一抹莫明的笑意,“我手上有没有轻重,阿容难道不知道吗?”
那些晦涩难行的夜晚,他不知道多少次用手拓宽前行的路线,一方面开拓甬道,一方面时刻观察着她反馈的神色,轻重缓急,张弛有度,有条不紊。
江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任由他将她身体放平,剥开右肩的中衣,肌肤接触微凉的空气,忍不住瑟缩。
入目就是纤弱的肩膀,精致的锁骨分外明显,她本就身形纤细,此次重伤,又消耗掉不少,他拆开染血的绑带,白皙细腻的肌肤映衬伤口愈发狰狞。
事已至此,江容选择闭上双眼,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响越发清晰,仿佛能听清萧显每一步动作,她将双眼闭得越发紧,心里默念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尴尬。
纱布与未长好的伤口连接处有些粘合,他专注认真的小心剥离,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一瞬,微凉的气息让她不适的一痛,眉头紧蹙。
萧显察觉肩膀痛楚,轻轻擦拭伤口外侧溢出的血痕,力度掌握适中,拿了金疮药轻轻的撒在伤口处,再用新的纱布绑带一一束回。
他不放心的嘱咐道:“太医嘱咐,伤口未完全结痂前不可沾水,你若是想要沐浴,我帮你擦身。”
她脸颊腾得红起来,苍白的脸色浮现出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不用麻烦了。”
萧显最喜欢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还补了一句,“不麻烦,这几日都是我帮你擦身的。”
“……”
他神色如常的继续说道:“你常用的物品我问了汀芷,先搬过来一些,你若还有需要,就和我说。”
她这才注意这里不是披香殿,而是凌霄殿的主殿,现在躺着的是萧显的床榻,“你为何——”
没等她问出口,门外传来陆遗的敲门声,“主人,有信传来。”
萧显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扶着她平躺在床榻上,“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陪你用膳。”
凌霄殿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