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对上裴宴黑漆漆的眼神,打了一个冷颤,但梗着脖子,继续嘴硬,“对,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裴宴反问,声音越来越冷,“如果我不同意呢?”
裴予爆发了,“为什么啊!哥哥,我亲爱的哥哥,你的掌控欲,控制欲真的太强了!”
“我又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凭什么?”
“我控制欲强?你花钱如流水的时候不说我控制欲强了?我掌控欲强?你一辆接着一辆地买着豪车的时候不说我掌控欲强了?”裴宴一针见血,松了松领带,冷眼看着裴予,“阿予,你最近真的很不乖。”
“你是我哥,不是我爹!”
裴予气死了,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回到家的裴予躺尸一样地躺在床上,看着食指的创可贴就厌烦,直接用力撕开,扔进了垃圾桶,起身去了洗手间。
水流声哗哗作响,裴予用凉水把食指冲得发红,这才猛地关掉水龙头,拍了一张照片。
他抬眸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又倔强的脸,疼痛再次清晰起来,将昨天晚上那点温暖击得粉碎,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他烦躁地扯过毛巾擦手,决定去裴宴书房找点止疼药。
推开书房的门,里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沉香气息,他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正中间的抽屉,没有,又试着拉旁边的抽屉,锁着。
裴予皱眉,弯腰想看看能不能撬开,却无意中瞥见抽屉最上方,似乎没有完全关严,露出了一丝极细的缝隙,而缝隙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的一角。
这极大地引起了裴予的好奇心,也顾不上什么痛不痛,直接打开了手电筒,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的一角,材质很熟悉,隐约能看到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的轮廓,穿着小西装,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裴予的心莫名一跳,那个轮廓……有点眼熟。
手指的疼意再次袭来,他心里又憋着气,根本没心思深究,或许只是裴宴自己的旧照片吧,没意思。
“神经病,不就是一张照片么,锁什么锁。”他低声骂了一句,放弃了找药,转身离开了书房,重重甩上了门。
那丝缝隙和那张照片的一角,就像投入深湖的一颗小石子,甚至没来得及激起一丝涟漪,就沉入了他的潜意识里。
重新回到房间,他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发出去。
【裴予:自作自受[手指受伤图jpg]】
【宗沈;自作自受哥,出来玩不玩?】
没有等来想看到的消息,等来的是宗沈的,裴予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那股无名火更甚,他偏要反着来!
【裴予:去】
*
原本人烟稀少的郊区,因为一辆接一辆的豪车飞驰而来多了几分人气。
所有的豪车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穿过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子,最终停留在一家低调的小酒馆。
刚下过雨的北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与小酒管低调雅致的外观相得益彰,格外契合。
裴予坐在副驾驶不肯下来,他斜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又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小酒馆实在提不起兴趣,“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别介呀,阿予,一进去你就知道了。”宗沈随手把钥匙扔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得神秘,“里面…别有洞天。”
“今天放开了玩,出乎你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