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外族加固边关,少则一月多则数年,而从鼎城运来的粮仅够十日。
“你这当以‘私减军粮’论罪。”
傅初雪吸吸鼻子,“那你罚吧。”
“我帮你打仗,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怎么能叫帮我打仗呢,我们现在都在延北,唇亡齿寒啊。”傅初雪信口开河,“唐沐军十日内速战速决不就好了嘛!”
沐川被气笑,“打仗又不是互相帮助,怎能强行加快进程?”
似乎想到这个“互相帮助”是什么,傅初雪耳尖微微泛红,终于交实底:“我就是怕有奸细,所以分批次晚点儿运过来。”
跋族来犯的时间太巧,就像有人不想沐川回长唐。
双方兵力差距悬殊,按常理来说,唐沐军不出一月定会大获全胜。
但倘若军中出了奸细,整体局势就会很不一样。
傅初雪问:“查到奸细了吗?”
沐川摇头,“将士们与我征战多年,不会叛国。”
“那从朝廷来的中郎将呢?他是皇帝的人。”
沐川说:“每次打仗,皇帝都会派人来。”
武将手握兵权,皇帝不放心是理所应当。
沐川是嘉宣的刀。
嘉宣需要刀,也需要防着刀。
傅初雪嘟着嘴“哼”了声。
二人没少因皇帝产生争执,只是傅初雪这次的生气状态与之前略有不同,沐川隐约品出来点儿醋意。
这让他心情大好。
*
相处仨月,沐川周身始终充斥着压抑肃杀的气息,傅初雪从未见他笑过。
此刻,沐川望着他,竟忽然笑了。
笑容先是凝在唇角,随后冷峻的眉峰舒展,笑意似春冰乍破,在英俊的脸上绽开。
“滦庄失守是因北部城墙被炸破,工部建将军府偷工减料,建滦庄城墙也偷工减料。跋族知晓在何处炸,就说明内应在兵部,并非在军中。”
傅初雪听不清沐川说了什么,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抚上棱角分明的脸,心道:他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延北初见,沐川铁盔覆面,凶神恶煞的,接触下来逐渐顺眼,现在只觉着越看越耐看。
在家每日睡到晌午,行军路途颠簸,为什么非要跟着吃苦呢?
因为想睡。
可沐川说过“情感之事不可玩笑”,现在又拒绝他,让傅初雪有些恼火。
今朝有酒今朝醉,都送上门了还不要,考虑那么多干嘛?
沐川的拒绝,再次点燃了傅初雪的胜负欲,想要把人追到手,吃干抹净再扔掉。
可追人太掉价,傅初雪拉不下脸,进退两难,就造成了现在被对方反控局的局面。
每次见沐川身着重甲,他的心口总会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当沐川发号施令时,他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身影;当沐川救下他时,挺拔的脊背仿若能荡平一切阻碍。
傅初雪认为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是崇拜。
账外响起号角,沐川推开他,起身道:“该出兵了。”
傅初雪离开他的怀抱,立刻皱眉。
沐川叹了口气:“一会骑马让你抱。”
一句话将炸毛的小猫捋顺毛。
第一次随军出征,傅初雪有些怕,声音很小,“我不是累赘,不可以撇下我。”
裂日坠地,发出“咣”一声,带着茧的手掌忽然扣住他的后颈,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