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却迟迟不给回应,是想一直吊着他?”
“我……”沐川想回应,但大仇未报,开口说“喜欢”太难。
傅宗说:“祈安刚回府时不爱说话,盈盈为了让他开心,买了只小狗。盈盈去世后,祈安哭了一年;小狗死了,祈安哭了一个月;你说,倘若你身死,他会哭多久?”
若没听到这番话,沐川还可以告诉自己:傅初雪是小孩子心性,就是馋他的身子,喜欢了就要得到,等过了这阵子热乎劲儿,就会忘了。
可事实上,傅初雪对他颇为认真,为了不让他走,用美人计苦肉计连环计……
他不能再掩耳盗铃,这段感情不是他想开始就开始、他说暂停就暂停。
傅宗开始谈条件,“傅家虽不问朝政十余载,然家父参政四十余年,内阁旧部众多,我以傅家基业向你保证——”
“若你留在延北,与祈安厮守,为父会守你们余生平安。”
“若你执意复仇,今日一别,余生便再无瓜葛。”
与傅初雪的死缠烂打不同,傅宗开出的条件直戳心窝。
挺拔的脊背肩负着十万忠魂的重量,沐川从未低过头。
今日再也挺不住。
爱情没有复仇重要,又或者说,他没有那么爱。
沐川闭眼,攥紧双拳,低声道:“我不能放弃复仇。”
离开傅府后,沐川彻夜未眠。
此刻方才知晓,世间最痛的不是脊背被劈开,而是爱别离。
忽又想起,他还没与傅初雪郑重的道别。
挑灯磨墨,本想写封长长的信,让傅初雪天冷添衣物、好好吃饭、别总生气……又怕写得太多,他死后,傅初雪看到信会更伤心。
傅初雪说冬天毒发会很难熬,那就先拖过这个冬天,等雪融之后,傅初雪身体好些,那时也该尘埃落定。
倘若自己身死,他也不会特别难熬。
思来想去,天亮前,纸上只有一句话。
时辰终究是到了。
唐志远早已在庭院备妥马车,随行亲兵肃立,空气透着一股凉意。
沐川跃上赤骓,发令:“启程。”
队伍行至城门,望着斑驳的城墙,忽然想起傅初雪在城墙之上,身着红袍,明艳的模样。
沐川挥手,“停。”
唐志远揶揄,“东川侯是想留在延北当赘婿吗?”
沐川似没听到他的话,下马径直向城墙走去。
此行生死未卜,沐川不将傅家的祖传玉佩带入黄土。
若傅初雪追来,那便让他暂时死了心;若傅初雪不来,那就说明自己在他心中不重要,若自己身死也不会特别伤心。
半年前这里黄沙漫天,今日墙角窜出枝将开未开的梅花,沐川走到城墙之上,哨兵抱拳问安。
沐川摘下红鸳佩,绑到梅花枝上,将书信交给哨兵。
“若祈……若世子至此,将信与玉佩一并交给他。”
“若他不来,便等我回来取。”
“或者……一直挂着吧。”
*
沐川刚关上房门,傅初雪便睁开眼。
衣架挂着亵裤,甜点还没吃完,身上的吻痕没消,唇上还残留着亲吻的美妙触感,床上都是沐川的味道……明明刚刚还黏在一起,现在沐川就不见了。
傅初雪天真地以为,皇帝大婚、沐川都没回去,这次只要一直缠着沐川,拖上个把月,拖过领功授勋的时机,让沐川没有理由再回长唐就好。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傅宗摸摸他的头,低叹道:“为父说过,你想做什么,都会让你去做,你认准的人,我就帮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