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开口:“你,让我出宫。”
星陨点头。
傅初雪不明所以。
星陨说:“唐池栋被废后,我偷偷将唐永贞接出宫,不过半月,唐池栋便死了。”
“国师说,手臂生痣,为不详。皇爷爷,不喜欢我,父亲,对我很好。”唐永贞指向傅初雪,“父亲,对你也好。”
傅初雪点头。
“父亲,对小弟最好,给他衣物、教他写字……”唐永贞声音沙哑,话说得断断续续,“可他居然,陷害父亲。”
“什么?!”傅初雪瞪大双眼。
唐永贞说:“我亲眼见到,唐池晨换了皇爷爷的香,我将此事与皇爷爷说,皇爷爷不查他,反而查东宫,在父亲枕下,发现有毒的香料。”
唐池晨是嘉宣继位前的名字,乍耳一听有些陌生,唐永贞叫这名字说明不认可他皇帝的身份。
嘉宣曾说:“大哥待我很好,不知哪里犯了错,被父皇赐死。”
唐池栋德艺双馨,除非是犯了谋逆的重罪,否则不会落到如此下场,那时沐川便觉着事有蹊跷,然皇室秘闻,不好多问。
今日方知,原来太子被废,是嘉宣从中作梗。
沐川想了想,说:“先皇有六名皇子,就算太子被废,皇帝也轮不到嘉宣,他没理由……”
“是我亲眼所见,皇爷爷不信我,你们也不信我,为何都不信我?”唐永贞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着说着红了眼眶,“若是我没看到、若是我不说,皇爷爷是不是就不会查父亲,父亲也就不会死了?”
星陨摇了摇头,叹道:“一切都是命数。”
“什么命数,分明就是嘉宣故意做局给他看!”傅初雪拉起唐永贞的胳膊,指着残留的毛发,说,“我初至长唐那日,嘉宣让他在偏巷扮狗乞讨!”
沐川:“皇帝没理由对亲侄子这般。”
“延北不批赈灾粮你说他有苦衷,唐永贞亲眼所见你说他没理由,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事事护着?”
“祈安……”
“东川侯还是叫我世子,和你的池晨相亲相爱去吧。”
皇帝多年未查龙封坡案,沐川心生间隙,然此番回长唐皇帝转变了态度,致使奸佞联盟瓦解,案情有所进展,虽然手法颇为激进,但沐川还是愿意相信他。
“我们之间只有君臣之情。”
“狗屁君臣之情,池晨勾勾手,你就为他闯刀山下油锅!”
星陨听俩人又有吵架的趋势,建议道:“要不你俩去床上打一架吧。”
早春阴寒,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沐川看向傅初雪,傅初雪给他一拳,“想上我的床?做梦去吧!”
本想等报了仇再回延北,现在傅初雪都追过来了,他还有什么可端着的?
傅初雪就是口是心非,说的话得反着听,在车上一直贴着他,师傅在就矜持起来。
之前事态紧急,今夜本想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可傅初雪比起谈心、似乎更想和他“打架”。
星陨说:“乌盘父母被蛮族虐杀,初来长唐倚靠潘仪获得先皇器重,修拜月楼后便用蛮族祭祀。此人气量狭窄,因分赃不均,花天酒地记的都是曹明诚的帐,殊不知安寿楼的舞女,半数都是皇帝的人。”
傅初雪:“所以是嘉宣派人勾引乌盘,汪宜年指认乌盘淫乱朝纲,也是嘉宣授意。”
星陨点头,“乌盘会死,是皇帝想让他死。”
“嘉宣让我来长唐,就是为了拉拢傅家旧部,将曹明诚取而代之。”傅初雪说,“我猜,下一个死的会是曹明诚。”
“乌盘床下买卖官员之证不足以扳倒丞相,要让曹明诚死,必须要有通敌的证据。”沐川说,“我审过羽林军和神机营,他们都没供出曹明诚。”
星陨想了想,说:“唐志远眼线众多,又被奸党欺压多年,手中应有曹明诚的把柄,只是此人城府极深又胆小怕事,除非被逼到绝境……徒儿不妨激他一激。”
天已黑透,几人聊了几句,星陨便与唐永贞去厢房歇息,沐川再次看向傅初雪,傅初雪撵人,“东川侯还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