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阔扫视四周从忙碌中停笔的满屋官差,“户籍查的如何了?”
官差叹气道:“唉,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都归到凉州,事多了些,弟兄们统计了三日,差不多了。”
林阔递上为苏云青做的假户籍,“这是我家夫人的户籍。”
“林夫人?!”官差:“何时的喜事?是哪家姑娘?”
林阔神色镇静,笑意不减,说道:“陛下下令查村修路,回乡路过一座村庄,遇上旧情。”
“旧情?!”官差疲惫几日,一听八卦顿时精神了。
林阔自己提笔将苏云青的户籍记录在册,边写边道:“儿时家里定的娃亲,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再遇上,她家前些年出了些事,只剩她孤身一人。两家父母之命,不得不从。况且孤家寡人这么多年,我也是该寻个家人了。”
官差点点头,“夫人户籍迁到夫家也好。”
林阔:“过两日来喝喜酒。”
官差:“好啊好啊。”
林阔:“陛下要的户籍,要赶在年前处理完,辛苦诸位。”
“谈何辛苦啊,林大人将凉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我们这些官差的月奉也比其他地方的多,多做些活应该的。”官差忽然想起某事,“对了,前几日,听闻大人在城门前救了一人。不知现在如何了?”
林阔将走的步伐骤然顿住,扯出抹一如既往的笑,“没什么事了。凉州城内,妇女小儿较多,冬日雪后地滑,摔不得。我们做官差的要多留心,不能叫百姓寒心。”
官差挠挠头,“大人教训的是,这两日事务繁忙,抽不开人手,新下的雪忘派人去打理了。”
林阔打消他们的顾虑,扯开话题道:“尽快派人去将街头雪扫了。”
他如此交代一句,众人的注意力便放在了扫雪上,手上的户籍并未细查,翻页盖过。
苏云青在林府大门不出,修养了半月。新年将近,鹅毛大雪阻碍视线,做个旁人看的婚宴拖不得了,张嫂选了个良辰吉日,派人置办喜服,布置府邸。
窗外的大雪越积越多压弯枝丫,‘咔嚓’一下树枝断了,漫天的雪炸开,晶莹剔透的雪晶弹到屋中,星星点点落在红色的嫁衣。
白茫茫的雪中,府邸挂满红彤彤的喜灯笼,所有人沉浸在喜庆之中。
“夫人呐,在想何事?”张婶笑嘻嘻走上前,手里拎着盖头,瞧见她站在窗口担忧道:“呦,夫人,您现在可吹不得风。”
她掸去落在袖口的雪花,关上窗子,“大人唯恐夫人染了风寒,大婚环街以雪厚为由推了,只需去前厅拜个堂。大人做事一向心细,连去前厅的长廊都命我们挂了挡风的帘子……”
苏云青望着镜子里再次一身喜服的自己,赤红的盖头从头遮下,挡住视线。
前厅内宾客满席皆有林阔打理,她不用理会任何事,只要盖上盖头走个过场即可,他自有搪塞之法。
他本是想找人代替新娘,但府里几个人身形与她都不符,找外头的人又不放心,只能她自己来。
苏云青只是没想到,一生两次大婚,皆迫不得已。
“新娘子来啦!”张婶捂住她冰冷的双手,带她到前厅拜堂。
“一拜天地!”
……眨眼间拜完堂,走完过场。
“夫人羞涩独来独往惯了,人多不自在,身有旧疾。我陪大家畅快喝一场。”林阔为人亲和,在宾客间穿行没有半点高官架子。
他做事有分寸,酒不会喝到失态。夜里送完宾客,林府回归安静,轻微飘忽的脚步停在屋门前,他叩响门在得到许可才推门而入。
苏云青早已褪去喜服换了身衣裳,背对他站在摇篮床边用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