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三支箭丢在他身边。
苏济的箭有用于放置毒液的特殊凹槽,十分好认。
萧叙心中一惊,骤然转眸,抓起箭,从被褥里坐起身解释。
“夫人……”
“拐角遇上的追兵,碰巧经过的马车,三支使用过的箭。”苏云青打断他,掀起眸子,“陛下是要解释这些?”
“还是说,苏济的私兵被困将军府,怎么突然出现在第三道巷子外,又怎么刚好有三支特殊的箭,碰巧一箭不少避开心脉要害射中陛下胸口。”
谎言被轻易揭穿,萧叙心慌得厉害,声音也没以往的实,低她一分,“……我是……”
他顿了片刻,“你说……爱我……”
抬眼时,眼底竟有一份期盼与惊恐,生怕她的冷漠与离开的决绝再现。
苏云青沉默,没有回答他,须臾,从怀里取出小金瓶抛去,“陛下不该用自己的命做赌注……”
萧叙不敢再听她多言,急忙截断,“若非如此,不在那样危机的情况下,不在我濒死之际,我对你而言,在你心底,是重要的吗?这辈子……,我能从你口中听见一声,你爱我吗!”
他一时激动,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他的上身不着一丝,缠伤的纱布绕得严严实实,因低头咳嗽,发丝从肩后滑到肩前,再昂头时,眼尾猩红注视她。
苏云青垂下眼眸,语气再度回到从前,一如既往的疏离,“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会被情所困之人。为了权势,权衡利弊,牺牲所有可用之人,这才是你。大晋短年内,快速扩张吞并,内外军政不稳,你要真死外面,大晋必将大乱……”
萧叙:“……你比我想得要冷血无情,至少在与我重新相处这件事上,你是如此。”
他低头说道:“这五年……我很想你,无数个日夜……我要靠冷冰冰的牌位,痛进四肢百骸的蛊毒度日!”
要靠短暂出现的幻境,要靠幻境里她的虚影活下去。
长期的依赖,导致他精神紧绷,脾性暴烈。
他嗤笑一声,无可奈何道:“我承认,我栽了”
在她身上栽得彻彻底底。
“我没有不将你们的安危放在眼底,所有的一切,包括封言带人引开追兵,分头行动,都是无奈之举。我来不急整合大军,只能用尽仅有的一切,带你闯出一条路。”
“……只是第三条巷子,确保安全后,我才想赌一把,赌一把……你是否爱我。”
苏云青轻笑一声,抬起头问,“陛下就没有想过,我若真弃你而去呢?”
萧叙目光坚定说道:“你爱我,或慢慢爱上我。”
只有两道选项。
就算她在巷子里,真弃他而去,他也会重新回到她身边,换种方式让她承认,她爱他。
是固执也好,是偏执也罢。他说过,不想放过她,要和她生生世世纠缠。
苏云青:“陛下确实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让我为你批阅奏折,看似放权,实则故意让我看见大晋处境。感同身受?没你不行,必须救你?还是产生怜悯之心,对你心软?”
萧叙不语,转言问,“这七日,你不曾踏过我的房,来看我一眼吗?”
“来过一次。”苏云青如实回答,随后取出记有假死丸的册子丢他眼前,“我们扯平了。”
当年藏在春花阁的假死册子,居然被他找到,用了这么一招。
一来一回,他们扯平了。
“扯不平!”萧叙伸手拉她时,突然失力‘咚’一声,连人带被从床上栽下来,整个人都是懵的。